“今日我不便打搅你,也不好让你去我的院子。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哭就成。”耿氏微微点头,提醒一句。
身后的翠珠连忙将备用的帕子递上去。
钮钴禄氏接过擦了擦,大概是刚才哭出了点劲头,鼻子发酸使得她狠狠吸了口气。再加上冷风吹着凉飕飕的,像是冰了一样。但她浑不在意,转脸笑了起来,“是我莽撞了,姐姐也知道我性子,在家中一向是娇宠蛮横的,说话做事很少能办到体面。前些日子对姐姐和五阿哥诸有冒犯,实在是很不应该。只还好家中人前些日子好好教了我一回,我这才醒悟一些,还请姐姐再给我一次机会罢!”
“那你哭什么?”
“我,我平日总爱计较两分,结果方才王爷又嫌弃元寿说话慢要多送一只八哥。”钮钴禄氏说着都有些气恼,“元寿这孩子就是笨,不是真的想要和五阿哥比较什么!”
“我知道。”
两人都走到了院子前了,按理说是没什么。但院子里所谓的奴才其实都是王爷和福晋的人,耿氏看够她红着鼻子的哭脸,怕她贸贸然说多错多,遂打断附和,“做额娘的人,性子就要养一养,日后无事再且说吧。”
“好,下回姐姐记得带上我。”
耿氏微微点头应下。
等到回了屋里,听书这才略带不忿道,“钮格格真是聪明,就在人人可走的地方哭着说不是,格格就是不答应都不行了。”
弘昼深以为然的嗯嗯应了两声,不过长得好看的人哭着也好看啊!
耿氏看他总爱凑热闹,笑眯眯的将出门后戴的帽子拿走,“钮钴禄氏性子是骄矜了些,但为人心地不坏,应该是前些日子被我几次打发怕了,这才抖着小机灵不让我拒绝。”
骄矜的小姑娘住在王府里没人说话,怕是早就郁闷坏了。
听书仍然有些不服气,但她身为奴才总不能这样说格格们的不是。再想这是钮钴禄氏求耿氏,也犯不着害怕,“但愿钮格格是真的吃亏长了记性,以后再也不乱比较说话了。”
耿氏却轻笑一声,“你看她方才捏鼻子的样子,还是个性子未定的小姑娘呢。”
“格格入府的时候比钮格格还小呢!”
“那时她不是更小?”
“格格!”
耿氏摆手,让听书去备热水擦脸拾整干净,打发些时间就该睡了。
前面万康阁已经挂上了红灯笼,听闻两位正在下棋说话,正是夫妻合德的好时光。听见消息时,耿氏正在泡脚。
这十一月初的天已经很冷了,宫里的地龙早就烧了起来。因着弘历弘昼的缘故,王府里年初就小修建一番,如今王府烧地龙留听阁也依然跟着暖和起来。
像是宋氏一流,也只能用着烧炭取暖。
可能是屋里暖和,热水泡脚竟有些烧心,耿氏放下不多久就伸出脚来后望着外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