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倘若你错了呢?”
“那便做来日再行正道之事。”
他所做的,都是眼下他认为的正道所为,不念过往,不思未来。
宋蘅笑笑,又问他。
“倘若我错了呢?”
席玉君:“担之,断之。”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席玉君总是这样的无趣,又古板又冷漠,却又傻的可怜,他到底不懂魔为何物,更不懂她。
一路上弟子散开,再不敢靠近两人,甚至看也不敢看,只低着头飞快逃开了,席玉君抱着她回到孤峰前。
在那孤峰旁,厉沉云亲眼看着宋蘅缩在席玉君怀中,看不清神色,更没有那悍然灵力,这一切同他所见截然不同。
他右手上确实握着那日白玉药瓶,在这山下等候宋蘅。
席玉君没有同他寒暄的打算,掠过他便走上山去,厉沉云抬头仰望,却见宋蘅自他肩处探出头来,露出一张格外苍白的脸。
嘘——
她眉眼弯弯,环着他脖颈的手于唇边竖起,悄然同他打了声招呼,可谓轻松。
那白皙纤长的指尖甚至还带着干涸的鲜血。
这一刻,厉沉云不寒而栗。
她是强大的,神秘的,又是脆弱的,逞强的,她是高高在上戏谑着他的,又是惹人怜惜被揽入怀中的,真真假假,他难以分辨。
唯有一点毋庸置疑,她绝非良善。
不惧痛苦,不畏生死。
她到底想要什么?
为什么,不来找他。
小院内。
宋蘅躺在榻上,席玉君于榻边握住她手腕,渡入灵气疗伤,她好似倦了般地合上眼,语气越发低了:“何必。”
好似呢喃,又似嗔怪,带着缱绻的温软,令人不自觉软下心神。
精纯灵气流入,带起点点生机,却无法令她破败的体内起死回生。
而那神魂深处,黑莲气息越发深沉,从下使那处不断吸取着生命力,抽取灵力,何雨等人瘫软于地,双眼失神。
明笙笙早已离去,无人在意他们。
宋蘅这般不管不顾地撕开了局面,导致明笙笙无法再暗地里使出些小手段让她吃个闷亏了,不论如何,明笙笙已然开始蒙尘。
她不杀明笙笙,反而要利用这颗棋,离间拉扯。
雾楹木。
又一滴清露凝成。
席玉君照常前来收取,只是另有人先行一步。
何雨等人已然沦为弃子,令牌也被尽数收回,明笙笙重新遣人来做这件事,是一位板着脸的师弟,颇为不通情面。
“我奉长老之令来此值守,断不能让。”
虽说也不是多么紧要的东西,但这种不适仍让席玉君皱了皱眉,他也并未仗着身份强取,只颔首道:“无妨。”
一日如此,接下来数日皆是如此。
饶是不通往来的席玉君也察觉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