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知道大郎和二郎一母同胞,就该明白兄弟同心的道理。莲俏胡说八道,你做主子的,呵斥她便是。何故将你哥哥和嫂嫂扯进来?”
“我们在此是听殿下审理案情,你既要出来作证,便讲案子的事就是,无论是谢妈妈还是莲俏,又或者是莲俏腹中的孩子,都与案情有关,你都可以讲。与案情无关的,勿需多言。”
曾夫人以为她已暗示的足够明白。
可听在谢婉燕耳中,却只听出了婆母明显偏颇大房的意思。
谢婉燕气得咬碎了银牙,“婆母如何断定儿媳现在所讲之事,就与案情无关?
“依照婆母这么说,是,大哥大嫂做事,看似确实与案子有关。大哥能以查案为由,找来假印信,推翻儿媳的指证。嫂子能病恹恹躲在后面,推莲俏这个证人出来,诬告儿媳。他们的举动,看似处处与案情有关,但案情之下,岂知不是为自己一房的利益,百般筹谋?”
“儿媳身为谢家嫡女,行得正,坐得端,不曾做过的事就是不曾做过。谢家也绝不会看着儿媳,被这种莫须有的鬼蜮伎俩污蔑。今日儿媳在此质问大房之事,便就是此案关节之处。大哥和大嫂若无心虚,婆母为何不许儿媳问?”
“你……”曾夫人被谢婉燕的话气得心口淤堵。
她没想到这老二媳妇,竟如此曲解她的意思。
若非楚琰和绣衣使在场,她怕是早已让人堵了谢婉燕的嘴,休让她在此处,再胡乱说出些什么。
一旁老祖宗的亡魂,眉头已经蹙成了川字。
这是她最不想看见的局面,两个孙子都是她的心头肉。
就像她不信苏显会对她下手一样,这两个孙子远在边关,更是不可能。
“谢秋华!”老祖宗的亡魂,飘到谢妈妈身前,“看你们祖孙干的好事!还不快说出幕后指使究竟是谁。若你此刻交代,我便让灵犀丫头替我传话给六郎,让他对你孙女网开一面。”
“老祖宗,奴婢昨日就跟您禀报了,幕后指使是二奶奶,可您不相信……”
谢妈妈也急得眼泪直往下掉,“您瞧,二奶奶瞧见脏水泼不到九老爷身上,就打起了大爷和大奶奶的主意。您还是赶快让沈姑娘,把杨双华的身份,当众揭开来吧,若任二奶奶这般胡乱攀咬,说不定她又乱咬到谁身上去。”
她不提杨双华还好,一提杨双华。
沈灵犀侧眸看向倚在窗户旁,神色晦暗不明的杨双华,就觉得事情更加怪异了。
杨双华是真凶,是操控整个虎皮钱账目的银号账房,是先前谢婉燕放虎皮钱的帮凶,还是谢婉燕外家的表兄。
更何况如今还畏罪自杀了。
倘若方才,莲俏当众将杨双华咬出来,那不就证死谢婉燕是元凶了吗?
莲俏为何不说?
大爷苏成业,刚去万安银号查过账目,也不会不知,账房杨双华上吊自尽之事。
杨双华是谢婉燕外家表兄的身份,很好查。
苏成业和郑氏夫妇二人,若真想推谢婉燕做凶手,他们为何也不提?
杨双华这个真凶,此刻在堂上,就像神隐了一样。
无人提及。
反倒是谢妈妈这个已死的人,却一心撺掇着想让沈灵犀替她把杨双华抛出来,去锤谢婉燕。
这简直是怪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