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温小姐出马,后面的事我自己负责。我知道你对这种撩人的事肯定不敢兴趣。”小姐妹眼巴巴地哀求她,模样要多诚恳有多诚恳。“我还担心不好下手。”仿佛心有所感,那人在遥远的地方回身。他低调地穿统一的制服,白衬衫外套黑色马甲,宽肩窄腰,身形修长,无声地笑了一下,好似夜晚中流窜的鬼魅。他看得并不是她。但只这一眼,她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时祺。温禧的心也一下全乱了。但当初明摆着说了不想跟他再有牵扯,现下又巴巴地凑上去,连她都觉得掉价。“小禧小禧。”不是我想找他,实在是身边的朋友盛情难却,开口相邀。温禧反复地默念这一个事实。她疑心在南江城里,时祺是不是无处不在,像是无形之神,竟然四处都能看见他的身影。不知是什么倒霉运气。“好,我去。”丽色舞池里依然人声鼎沸,不知疲倦地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喧嚣。在室内待的时间长了,温禧感觉油漆味从鼻尖悄然淡去,转而被馥郁的甜香包裹。渐渐被氛围同化。室内氤氲着暧昧与迷离的气息,四散漂浮,将引信留在每一位看客身上。温禧提起裙摆,朝着时祺的方向走去。无灯处暗淡,却依然无法掩盖她生动的美。温禧穿人而过时,身畔无端伸出的几只酒杯,试图得到她的垂青,留她驻足共饮。相逢即是缘,可她目标明确,置若罔闻。如丝游移的细光好似荷尔蒙的催化剂,主舞台上衣着性感的男表演者正下着软腰,将衔着的红桃k扑克牌放进幸运儿的嘴里,少女怀春,小鹿乱撞。潮湿的空气与温暖的室温下,处处春意盎然,温禧随眼一瞥,就能看见暗处的角落有人状态亲密,旁若无人,在放肆地拥吻。紧绷的心绪一旦释放,就成了夜晚胡作非为的契机。衣冠楚楚下,他们毫不避讳地袒露欲望,无差别地在红灯绿酒中生成流转,四面留情。午夜钟声敲响法,指尖还未触到他的面上,又被他侧首避开。“我自己摘。”细碎的刘海下,那双漆黑的长眼格外漂亮,璀璨的彩灯荟萃在他眼底焕发光华,耀目又撩人。那双眼,前不久还流转着动人心魄的笑意。当初要跟她一刀两断时,说得冠冕堂皇,似要声泪俱下地倾诉自己够不到她这轮月亮,请她见谅。怪道不接受她的表白。原来在这暗中饲养葱茏的草木,生机盎然,片叶都要沾身,难以割舍这一大片茂盛的森林。温禧气极。时祺一样看眼前的温禧,与她半斤八两。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到这里来了?他相似地被眼前少女的勾得到心神摇曳,如同重蹈覆辙。温禧不肯服输,仰头也要撑起气势,明眸皓齿,像是只伸出奶爪的幼猫,她将外套留在卡座上,抽紧的腰绳勾出紧致玲珑的曲线,危险又迷人。可他偏偏就吃这一套。温禧的境况更坏,先前饮下的那杯不知名姓的烈酒,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尽数缠裹,现下彻底由情绪掌控全局。“我花钱还不行吗?”预先准备好,她将裙摆里藏着的百元大钞夹在指间,窸窸窣窣地卷在一起,伸手就往时祺的马甲的口袋里。“闹够了,就早点跟朋友回去吧。”时祺站在原地,皱眉看她的表演。“等等。”温禧装作轻佻的模样,动作却生涩,反而被窥见清澈的柔媚,伸手欲去抚他耳上的耳链,却被他侧身。耳链划出优雅的弧度,时祺轻巧地避开她的动作,自己的手腕却被一把扣住。在危险边缘的举动。他终被彻底激怒。温禧莫名其妙地被他拽着走了好几步,然后轻力一甩,后背就贴上了冰凉的镜面。“眼尾恰到好处,但颈上的山茶花枝太过单调,公主是要麻烦我再加一朵?”时祺出声,低哑的嗓音因环境使然,天然沾上点难缠的欲色。他高大的影子压下来,将温禧囚困在方寸之间,从她的角度抬眼,可以看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在光色中分外性感。不是纸上谈兵。指尖轻落在温禧锁骨上缠绕的花枝,犹如火星触上绵延的导火索,他触过的肌肤溢出瑰丽的水泽,白中透红,一擦即着。仅是秋毫之末,就顺势联动了情焰一寸一寸在胸腔上燃烧,掀起心间的躁动,要酿成燎原之势。“不要。”她战栗,恍惚,四肢百骸已绵软无力,心想果然还是他有办法,轻易地就让来势汹汹的自己乱了方寸,按照他的节奏行事。然而这还不够。然后便看时祺低首,缓缓靠近,作势又要往锁骨上落,神色沉醉,好似要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谦卑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