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今天乘风飞起,勾起了她死前的记忆,所以才会做了这个梦。
但那种面对死亡的痛苦,真的如果再来一次,薛漓圆一定不会跟着父母选择这种死法。
而如今,她更不想死。死就代表着分离,会失去相公,失去儿子。
山庄满足了薛漓圆的物资缺口,在危机关头,她没有能力帮助保护任何人,只能自个龟缩着。
她不愿意这样,她也想有能力保护自己,和丁则洝并肩而行。
赶路对丁则洝来说,闲着也是闲着,他拿了面出来做手擀面。
察觉到薛漓圆不跟他亲近,他主动开口说话。
“小圆,你想吃素面还是肉面?”
薛漓圆答非所问的哦了声,自己抱着小手缩在车里,看起来怪可怜。
丁则洝见状也不理她了,安静的做好面条下锅,准备了一碗素面,摆开小桌子,把面碗推到薛漓圆跟前。
“吃。”
薛漓圆接过丁则洝给的筷子和勺子,吸溜一口面汤,开始进食。
车厢下的车轮在风层上滚动,平稳的驶向远方。
大人吃完了,轮到小孩吃。
薛漓圆拿了补给定量的奶瓶给丁则洝,把床垫上的坦坦也递出去。还有给宝宝洗屁股的盆,一壶热水,换洗的毛巾,衣服,纸尿裤。
丁则洝收拾干净饭桌,拉上一半帘子,横靠在车门口半躺着,拿来放坦坦用的解放双手的喂饭枕,坦坦放上去,半抱在怀中,终于让坦坦喝上奶。
车里安静,气氛并不坏。
薛漓圆完全没有因为丁则洝不给她核晶就跟他闹情绪,她就是自个情绪低迷,不太乐意说话。
加上这会吃饱了,生产后到底体虚,吃饱就犯困,她躺下又睡过去。
睡意迷糊时,身上有种一丝不挂的冷感。冰冷的触感游走在她的身上,从她的后背往前慢慢试探,没有亵渎,只想冰冻她鲜活跳动的心脏。
惶恐直击大脑,薛漓圆猛然清醒。她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出了一身冷汗。
坦坦睡在身边,小嘴巴还在梦里嘬着。
“相公。”
车里微光弱,只有一个用太阳能电板供电的小夜灯。
薛漓圆没有在车厢里看见丁则洝,不安的喊了声。
丁则洝闻声,打开钢门露出一条缝。
“醒了?”
薛漓圆不得见车外天光,连丁则洝露出的半张脸,都要依靠小夜灯的光源才能勉强看清。
“外面是,天黑了?”
丁则洝把门关上,隔着门也不耽误夫妻两说话。
“嗯,天黑了,正在下大雪。”
薛漓圆侧耳倾听,并未听到寒风的动静。有雪无风,还真是乱了天常的天灾啊。
她马上回了趟山庄,拿出来厚衣服,往外递给丁则洝。
“多穿点,别冻着。”
隔着门,她也看不见外面究竟什么情况。但可以肯定的是,车还在走。
这一路往北,真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事。
只希望到了北边之后,北边的情况能够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