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脆得像玻璃,润得像流水,比小溪更清澈,比森林更幽深。
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泥水渗进去了,你介意留疤吗?”
“没关系。”他小声说。
翠绿色的光点飘进他的伤口,疼痛似乎被抚平了,变成一种轻微的痒意。
“你……”
女孩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唇,露出一个符合她年纪的,孩子气的笑:“嘘,这是秘密,不能告诉别人,我们拉勾?”
特罗斯勾起小指,幼时手指相触的暖意顺着时光抵达指尖。
就像暴露能力,让即将死亡的他活下去一样,艾兰的选择从未变过,只是在这之前这些选择的代价不是她的生命。
这次她想要赌一把,为自己的国民,也为了让这个世界继续苟延残喘。
她说得对,这是最佳方案。
已经愈合的伤口不满地宣泄着,狂嚎的野兽想要从裂缝间破出——但特罗斯不想继续与她站在对立面了。
这位经历过漫长岁月却过分潇洒的魔法师终于意识到,他阻止不了艾兰。
“艾兰是正确的,”他抓住一缕风,让风送勇者前行,“见到她之后,你们就明白了。”
小镇的中心,学院沉默地伫立。
这是萝拉第十六次路过学院大门,在把女王与特罗斯的对峙听完后,兰琪老师才后知后觉,现场还有一位不该出现的学生。
萝拉心中的疑问比庆典时天上飘的气球还多,可在看见老师难看的脸色后,萝拉还是把问题憋了回去。
之后兰琪老师又一次走进学院,并彻底关死学院的门。
她试图从门缝间看见什么。
可被二次加固的学院水火不侵,拦住了她。
等等?
在萝拉的视线下,原本坚固得堪比城墙的大门渐渐变形,卷成一个螺旋——
吐出了三个人。
“至少让我们回去换个衣服吧?”八颂撑着地板站起来,脏兮兮的衣服被狂风卷过之后和乞丐装也没什么区别了,“再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出行了!”
秦一捧出水:“稍微清理一下?”
古拉面无表情:“接下来一路就乞讨过去吧,没关系,很合适。”
八颂试图鼓舞小伙伴,但在看见小伙伴乌漆嘛黑的脸和像是镶嵌在黑色面团中的绿眼睛之后,她选择狂笑。
王子殿下不想发言。
他开始思考暗杀同行人的可行性有多大。
露露大约是小队中看起来变化最小的,毕竟他原本就比煤球更黑,说不定这些泥巴还比他的颜色更亮些。
“伊莉莎?”
已经有段时间没使用虚假名字的勇者们对这个名字的敏感度不高,在对方喊了两三次之后,露露伸爪拍了下八颂。
编剧小姐这才想起剧本里自己的身份。
嚣张跋扈落魄贵族小姐…怎么想也不可能是现在这幅狼狈样子吧!
八颂有点不想面对。
“伊莉莎?”萝拉凑过来,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天呐,真的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弄成这样?”
八颂僵硬地扯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