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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被告母亲泪流满面地走下证人席，三个女人紧紧靠在一起。这回苏律师很聪

明地没有再攻击原告是&ldo;故意失言&rdo;，因为他知道法官和听众的感情已强烈地倾

向于它，再进行攻击就会成为民众公敌。但他并不担心，他的杀手锏还在后头呢。

在其后的质询中，苏律师说：&ldo;我很佩服原告精心准备的发言，我几乎已被你感

动了，不过我有两个小小的问题。&rdo;

&ldo;请讲。&rdo;

&ldo;第一个问题；大家都看到了，你的记忆力十分惊人，你能说出程先生一生

中每个感情事件的精确时间。当然，对电脑来说，这事易如反掌，但对于人脑就

不同了。&rdo;他着意强调这两个字，&ldo;人脑肯定会遗忘，过去的记忆会淡化，会在

不知不觉中变形。当然，我们每个人都愿意记住在此生中的每一个事件，但这是

不可能的，因为过多的记忆必然会冲淡&lso;现在&rso;。所以，人类在进化中就把一定

程度的遗忘变成本能。替身先生，你曾有力地论述了&lso;人是特定的信息集合&rso;这

个观点，那么，程如海的信息集合应该是什么样的呢？请记住，有选择的记忆加

遗忘，才是真正的&lso;人&rso;。而绝对精确永不遗忘的信息集合只能是‐‐电脑！替

身先生，我说得对不对？&rdo;

他用尖利的目光日t着对方，他没想到，对方痛痛快快地承认了：&ldo;对，你

说得完全对，只有相对残缺的记忆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信息集合。我从来不敢以程

先生自居，我只能算作他的档案、他的留影簿、他的影子。但现在情况变了，受

伤后的程先生已失去大部分记忆，连他的感情和性格也扭曲了。假如程先生原来

的记忆是100％，受伤后只残留了30％，而我保存着]50／，那么，谁更接近

于原来的程先生呢？相对而言，我比他更有资格。&rdo;

苏律师懊恼地承认，这一回合中他占了下风，这个天杀的替身先生真不可小

觑。但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ldo;很好，你给出了一个能自圆其说的回答。第二个

问题：你说，程先生曾是一个道德极为高尚的完人，睿智、谦逊、慈爱。你又说，

人不过是一种特定的信息集合。那么，在受伤之后，程先生为何会起变化？那些

原本不属于他的信息：凶暴、狂躁、乖戾、阴沉，怎么会进入他的脑海中？&rdo;

替身先生迅速回答：&ldo;我想我能很好地解答这个问题。因为，在他受伤之后，

我们两人之间的意识交流短时期曾保留过，而且我刚才说过，这6年中，我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