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真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重见天日的北阳城,那明月虚影此时已经有些暗淡,但还是缓缓向血河遁走的方向追去。
而随着夜月同辉和两位天仙的消失,被困许久的魔修们终于有机会使出各自看家的逃跑法门,一时间仅肉眼可见的就有十数道流光自城中飞出,四散而逃,当然也有许多白光紧随其后,一时间天上好不热闹。
而其中最显眼的当属一条二层楼高的大鲶鱼,它一路连蹦带跳顶着十多位玉蟾宫修士的剑光挤出了城门,那些剑光砍在它身上只留下一道道小口子,竟是完全拦不住它!
最终只能看着它顺利的扎入了城外河流较深的水域,那黑色的大尾巴胡乱扭动几下泥沙四起,再看去便已经消失在了河床之下,也不知土遁去了哪里。
只留下那些玉蟾宫修士对着河水一顿乱砍,发泄着恨意。
“它要死。”唐真开口。
站在他身后的姜羽从繁琐的凤冕中取下一支红色宝钗,随手轻轻一掷,红光化作细线嗖的不知了去向。
人的取死之道有很多种,死的冤不冤往往取决于他是否是主观的做出选择。
比如这条鲶鱼就有些冤,在碾过那个叫做天北桥的小码头时,它一定没有什么主观意图,可能只是想吞掉某个修士时纵身一跃的意外落点。
当然,这也要怪它的逃跑方式过于显眼,以至于被唐真正好看见,然后恰巧想起,随手指了便也不再注意。
他要找的不是鱼,而是人,在那些奔逃追索的身影中搜寻了好一会,终于在城墙某一角看见了那抹剑光,只是一闪便消失在了山林中。
但唐真看得很清楚,因为那柄剑很长,即便载着两个人也并不会显得拥挤。
而且此时它甚至显得有些过于空旷。
周东东盘膝坐在紫云剑的最最前端,背部挺的笔直,冷着脸一句话不说,只专心驾驭飞剑。
幺儿倒坐在剑尾,两条腿悬在外面一摇一晃,表情倒是比周东东恬静一些,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可以说在一柄剑上,两个人尽可能的保持了最远的距离,若是可以,唐真甚至怀疑他们两个宁可只坐半个屁股。
可见二人对共坐飞剑是有多么抵触。
唐真有些好笑又有些不解,怎么就能如此不合?按理说周东东那孩子虽然有些紫云峰自带的脾气,但说到底就是个傲娇的小男孩。幺儿更不用说,没有人会讨厌一个淳朴到有些傻傻的的小丫头吧?
可周东东偏偏就很讨厌。
他觉得这个丫头简直无法理喻!
如今这难受的局面,完全就是由她一手造成的!之前在北阳城里,他明明几次将那狐妖逼入绝境,眼看就要斩杀,却都被幺儿所化的黑熊仗着蛮横的体魄统统给搅黄了。
搅黄也就罢了,你要是有手段慑服这只狐妖带走,周东东也就当是自己技不如人,另寻他法了。
偏偏幺儿也抓不住那狐狸,她就只能跟在周东东后面捣捣乱!
这何其让人生气!
幺儿当然也有话说,这小道童不知哪来的那么大杀气,任由自己好话坏话说尽,他就是要杀那狐狸,问他缘由也是不说!
这又何其让人恼火!
这两人都因为唐真的关系不想讲明缘由,又都因为唐真的关系坚持自己的要求。
于是什么都做不成,倒是那胡九屡次逃出生天,如今更是直接遁出了北阳城。
最终两个小孩还是迫不得已的坐下来进行了一场‘谈判’。
“你只要活的?”
“活的!就这只!有用!”
“什么用?”
“参照它修炼!”
“要参照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