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的话像是没发面的馒头一样,硬梆梆地砸中了萧瑶的头,萧瑶一愣,她扭头看了看身旁的玉秀,忽然明白,她这是受冷落了,有点吃醋。
忙笑着说:“我和玉秀是高中同学,都在青县一中上的高中。我考到了财政学院,她考到了建工学院。我们一直是好朋友,无话不说的闺蜜。”
司杰拧开矿泉水瓶子,喝了一口说:“了不得,遇到财神爷啦!”萧瑶抿嘴一笑:“你可真逗,啥财神爷啊!我就是一个职场新人,在国库科工作。”
服务员上来一把羊肉串,司杰拿起一串递到萧瑶手里,又拿起两串分给玉秀和济恒。
司杰一直殷勤地照顾着萧瑶,萧瑶感觉到了司杰的热情,开始时还有点不自在,一会儿就安之若素了。
济恒见司杰全部注意力都在萧瑶身上,两人密不透风地聊着,别人根本插不上话。他和刘玉秀一时又找不出话题来说,济恒拧开矿泉水瓶子盖,喝了一口水问道:“你老家是青县的?家里有几口人?”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这咋像是查户口的呢?他尴尬地一笑,右手拿着瓶子盖儿在桌子上转了一下。
刘玉秀的脸色由白转红,像是济恒老家傍晚天空中的火烧云。济恒见刘玉秀不接话,也有点窘,他正准备着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谁知停了几秒钟,刘玉秀却开口说道:“嗯,我老家是青县刘家村的,我还有一个弟弟。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济南人啊?”
济恒轻快地说:“我是明水人,在黑龙江长大。”
两人又没话说了,济恒只好拿起一串羊肉串递给玉秀:“这肉串烤得不错,你多吃点。”济恒又拿起两串鸡胗递给司杰和萧瑶,想打断他们的聊天。
司杰看也没看济恒,伸手接过来,递给萧瑶一串,却在桌子底下踢了济恒一下。
“我去拿点啤酒来!”济恒说着站起来,快步离开,像在水底下潜泳的人刚浮出水面似的,长长吐出一口气,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小声嘟囔道:“憋死我啦!这空气,简直快凝固了。哎!跟女同事没话说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他到小店的屋里,要了四瓶啤酒,可是,他并不急着走,在屋里呆了好一会儿,才一手拎着两瓶啤酒慢慢回到桌旁。
刘玉秀坐在桌旁,百无聊赖,低头一个一个扒着煮花生,可是,她并不吃,而是把花生仁儿堆放在面前的小碟子里。
司杰和萧瑶面对面,旁若无人地聊着,司杰口若悬河,说到兴奋处两手比划着,萧瑶被他逗得咯咯笑。
济恒故意大声喊:“啤酒来啦!一人一瓶!”玉秀得了命令似的,站起身,伸手接过一瓶啤酒,放桌上。等济恒坐下了,她才慢慢坐下。眼睛看这儿也不是,看那儿也不是,偶尔与济恒的目光相遇,就马上躲闪开。
济恒倒上酒说:“咱们各扫门前雪啊!手把一,每人一瓶,不够咱们再要。都倒上!司杰!该你致辞啦!你是召集人,别忘了今天的主题啊!”
司杰终于中止了与萧瑶的聊天,他倒上酒说:“来!今天是咱们新邻居见面,相互认识一下。济恒!你想不到吧?我和萧瑶还是老乡呢?当然和玉秀也是老乡。”济恒说:“你老家是青县的?我记得你说过,你老家是奉城县的呀!咋又成了青县的了呢?”
司杰说:“我妈的老家是青县的,也就是说我姥姥家在青县,所以说我们是老乡啊!我小时候经常去姥姥家,刚才萧瑶说的地方,我都很熟悉呢。我姥姥家在向阳路上,萧瑶家在东方红路上,只隔着一条街,你说巧不巧?”
济恒附和着说:“真是太巧啦!有句说咋说的啦?无巧不成书,看来你们俩这部书现在是刚刚开了一个头,还得续写下去呢。”
萧瑶假装没听懂似的低头笑了笑。司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反击济恒,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咱们听济恒的,都倒上啊!”
玉秀说:“我从来没喝过酒啊!不会喝!我喝点水吧。”司杰拿起玉秀面前的酒瓶给她倒了一杯说:“不行!不能破坏规矩,破坏规矩就再‘奖励’一瓶。”
玉秀只好倒上一杯,萧瑶并没推辞,自己倒满一杯。
“来!第一杯干啦!”司杰说完,一仰脖,干了一杯,他照了照杯,让大家看看杯底儿。济恒也干了,萧瑶端着杯子,喝了一半,想放下,济恒说:“不成!要干啦!”萧瑶说:“放心,我不耍赖,一定干,我先吃点东西压一压。”
她把酒杯换到左手,右手拿起羊肉串吃了一口,然后又干了剩下的半杯。
刘玉秀端着杯子,看了看啤酒,皱了皱眉,求救似的看着济恒。济恒鼓励地扬了扬手里的杯子说:“啤酒没多少度,醉不了人,你就干了吧!”
玉秀很听话的样子,一闭眼,一口干了。司杰起哄道:“想不到!玉秀的酒量这么好!不怪人说酒桌上的‘三个不可忽视’——扎小辩儿的,带药片儿的,红脸蛋儿的。你就是第一个不可忽视。”
一会儿四瓶啤酒就见底儿了,济恒又要了一捆啤酒放桌边,玉秀惊呼:“这么多?!咋能喝完呢?我可不喝啦!”
济恒又在每人面前放了一瓶酒说:“先放这儿,喝不完再退掉!”
司杰打开一瓶,倒满一杯:“咱们做个游戏好不好?”济恒说:“咱们又不会行酒令做啥游戏呀?还是慢慢喝吧!一起聊聊天多好啊!再说了,还有两位仙女呢,咱们也得有个绅士风度,逼女生喝酒,可不太绅士。”萧瑶一拍手说:“我赞成!济恒说得对!酒量有大小,咱们还是随意喝吧。”
司杰见他们反对,只得做罢:“这样吧!为了显示咱们的绅士风度,两位仙女如果不能喝,可以找人替!我主动请缨,我替萧瑶喝。”萧瑶马上把面前的酒瓶推给司杰:“说话算数!替我喝掉!”
刘玉秀并没提出让济恒替她喝酒,济恒也不愿意显得两人关系亲密,就假装没听到。
酒越喝越多,也越喝越兴奋,开始的拘谨都被酒精淹没了,四人很快成了‘老相识’,刘玉秀也不像刚才那么沉默,话渐渐多起来。
济恒发现刘玉秀很奇怪,她嘴上说不会喝酒,还表现出非常痛苦的样子,可是,她一直跟大家平均喝,一杯没落下,算起来她已经喝了四瓶啤酒了,竟然脸不变色,谈笑自如。萧瑶却喝得脸颊绯红,艳若桃李。
难道刘玉秀开始是装的?看着她率真的脸,倒不像是城府很深的女孩子。也许她以前真没喝过,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吧?济恒拍了拍头,不让自己走神儿。
司杰见他拍头,指着济恒说:“怎么样?你喝多了吧?头疼了是不是?”济恒忙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头疼得很,咱们喝得差不多了,回去吧。”萧瑶说:“是啊!我也头疼啦!不喝啦!走!”说着‘嗖’地站起身,可是起来得太猛了,差点摔倒。
司杰忙上前想扶住她,又觉得有点唐突,正犹豫着,刘玉秀伸手扶住萧瑶,四人一起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