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儿从东屋里冲了出去,差点撞上了捧着一大盆衣服的王春儿。
“大姐,我看敏儿很生气的样子,她这是咋的了?”王春儿将衣服放在廊下,掀帘进来问。
王元儿抬头道:“不过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她不高兴了。”
话不中听,可都是硬道理,也是看着一脉相承,而王敏儿人本就没坏心的样子上,她才掏了心窝子的提点她那些事,若是换了别人,谁会掏心掏肺的和你分析厉害?
这马上就要出嫁了,该劝的她劝过,该提点的也提点过,剩下的,就靠她自己了!
王春儿抿了一下唇,道:“怕是要出嫁了,她心里头慌呢。”
王元儿嗯了一声。
秋风乍起,关总管派人来说材料等都已经运到了,可以着手做豆腐乳了。
王元儿份来到作坊,关总管就领着一个清秀的小娘子来到她跟前:“这是三娘,给你打下手的,有什么活,你尽管差使她就好。”
两人各自见了礼,王元儿就领着三娘忙活开了。
早前去白家学做那白玉豆腐的是两个年岁二十五六的女子,一个叫何娘子,一个叫年娘子的。
王元儿曾经很是担心,怕做出来的效果和白家亲自做出来的相差甚远,但事实证明,她想错了,宋三找来的人天分真的很高,何娘子和封娘子两人做出来的白豆腐,几乎和白家的无两样,想来两人都是用了心去学,而白家收了银子也没有藏私。
豆腐做好,王元儿便穿着一身全新的衣裳进了坊间,那也是宋三要求的,为保证食材的干净,必须每人都要整洁,娘子们的头发也要包好。
他要求严谨,王元儿只有尊崇的份,也做到领头作用,她清楚只有这样,豆腐乳的品质才会更好。
大作坊不比她从前的那个小铺子了,有专门的蒸柜,也有足够大的晒场,还有存放的大地窖,真真正正的是个规模极大的作坊。
而在作坊里做工的人,也分工明确,做事有板有眼的,显然也经过很严格的训练什么的。
一天忙活下来,王元儿也不得不叹锦记的生意能做到如此大,也是有他一套严格的管理程序在的。
做豆腐乳的工序王元儿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了,在这么大的作坊,她也不慌,又有三娘打下手,反而更得心应手,很快就将第一批豆腐给做好封坛子存放在地窖里。
这日子一晃而过,到了九月初八,王敏儿被抬去唐家的好日子。
因为没打算办酒席,就是请了张氏的娘家人来坐席吃饭,再加上王家一家,所以也就开两三桌子的事,王元儿这一房,在初八前一晚就被王婆子要求初八停工,帮忙做捞忙一天。
初八天不亮,王元儿就将几姐妹给挖了起来,穿衣洗漱,看向外面,正屋和西屋也早已经亮起了灯,有人声了。
“你们过去帮忙,我去张屠夫那边拿肉。”王元儿穿戴整齐,就对几个妹子吩咐。
肉是早就定好了的,一大早要去拿回来整理煮好,不然就来不及了。
“大姐,我和你一道去吧,二十斤肉,也有些重呢,你脚还没全好,不好使力。”王春儿看了她的脚道。
“没事,我叫福全一道去。”王元儿笑了笑。
福全还在被窝里头,这些天他被王二捉去河署上工,人晒得又黑又瘦的,打着呵欠,满是不耐烦。
若不是自家亲姐的事,他才懒得理会王元儿呢。
从张屠夫那里取来肉,王宅里的人都已经忙活开了,洗洗刷刷,西屋里,也有了妇人唱喜的声音,也不知是谁来帮王敏儿梳头了。
“是她姥姥来帮忙梳头呢。”王清儿是个好事儿的,寻了个空就对王元儿咬耳朵。
王元儿抿了一下唇,到底不是正儿八经的出嫁,这梳头头也寻得憋屈,也不知王敏儿心里悔不悔。
一大家子像个陀螺似的忙活着,到了辰时末,张家陆续的有人来了,王宅里更像是要开戏的戏台子,开始闹腾起来。
西屋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王清儿今儿被安排斟茶递水,灶房西屋和正屋里不知跑了多少回了,尽管是秋天了,她这么跑着,也给跑出了满头的汗来。
王元儿则是和王春儿一道在灶房里忙着招待客人的饭菜,就连王兰儿这个幺妹儿都得帮着掌柴火啥的。
这不办酒席,也就没请左邻右里的帮着捞忙,姐妹几个都干的满头大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王清儿气哼哼的走了进来,将手上的托盘重重的砸在灶房里的八仙桌上,兀自生着闷气。
“这谁又把你给惹了?”王元儿一边往肉里放着盐巴,一边问。
王清儿气不过,扭过身子来,道:“大姐,咱们姐妹几个才是王敏儿的姐妹吧,今儿咱姐个一大早就为她的事忙活着,她倒好,在屋里头招待着她几个表妹,还每人分了一朵珠花,这也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