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王元儿就被一阵呼喝声更吵醒,梳洗好遁着声音走去,只见一大帮子穿着短衣的男人在自家后院地对打训练着。
王元儿吓了一跳,乍然想起,这是赵大力他们那帮军爷呢。
她站在那看了一会子他们对打的战况,这才笑着回了灶房,又见才婶笑眯眯的,不禁问有啥好事。
“哪有啥好事,就是这些军爷们都太实诚了,一大早就帮咱们把柴房里的柴都劈好了,整整齐齐的码着呢,以后一年可都不用咱劈柴了。”才婶笑眯了眼。
王元儿一愣,遂失笑,心中暖意横生,都说军爷可爱,这话真不是说假的。
“这么早就蒸上包子了?”王元儿看灶头上架着蒸笼,惊讶问。
“嗯呢,这么多人,多蒸几个馒头包子,这才吃得饱。”才婶笑着回了,又有些忐忑:“大姑娘,我会不会浪费了?”
毕竟这事先她没问过王元儿,就拿了这么多面粉来做包子,会不会自作主张了?
“你做的极好,几个包子也不值多少钱,关键是要吃饱,多做一些,当兵的人在外头没吃得好,又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咱们理应给招待好。”王元儿笑着道。
才婶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道:“小笼的都蒸好了,姑娘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
“不急,你且忙着,我再去走一转。”
“哎。”
卓凡一伙人用过了早饭,就要告辞,毕竟他要上京去跟皇上述职禀事,估计还得要领回新的差事。
卓凡念赵大力多年离家,难得这次回来一趟,也没让他跟去,让他在这住两天,也好和乡亲们聚聚旧。
赵大力本想说不,但看到在廊下站着,披着白裘披风的王元儿一脸笑盈盈的,便点了点头。
卓凡拍了拍他的肩,压低声音笑道:“听说王大姑娘还没成亲。”
赵大力怔了怔,脸部有些发热,也胜在他皮肤黑,也瞧不出红来了。
除了赵大力,卓凡便领着一众弟兄们往京而去。
王元儿领着穿了一身便服的赵大力去他从前的家,一边道:“从前你把房子扔给我说跑就跑了,一去就这么多年,这房子我也给你留着,修葺过,也一直在打理。万幸,现在你也回来了,可该物归原主了。”
赵大力看她用钥匙打开门,道:“不是说了,这房子就给你了。”
“人都有根有地的,这是你赵家的祖屋,怎能说给就给?”王元儿嗔他一眼,推开门,吱呀的响,她手一扬:“快进。”
赵大力抿了抿唇走进院内,背着手站在院子中间,眼睛四处打量,最终还是抬腿走进屋内。
多年前,他曾在这个地方被打得浑身伤痕,吃不饱穿不暖,为了生存,他只能偷,做那最不道德的事。
只要能活着,被打又如何,只要死不去就算了。
后来遇着她伸援手,再到后来,他只身一人离了长乐镇,才改变了一生。
往事历历在目,赵大力一直抿嘴沉默着。
王元儿搬了两张小杌子,放在屋檐下,坐了下来,又拍了拍身侧的杌子:“坐。”
赵大力坐下,庭院,铺着白白的雪。
“好了,现在是不是能跟我说,咋就跑去参军了呢?”王元儿看着他笑问。
赵大力看她一眼,弯身拔了墙角的一根干草,放在手指上绕着,道:“也就这样,机缘巧合之下。”
前世,赵大力当了杀人不眨眼的马贼,其实这一世,他也是走上了这一段路。
离开长乐镇,他身无长物,一路南下,做几天短工,四处游离浪荡,后来也没人雇佣他,没银子了,他又干上了老本行,偷,只是他命不好,被人抓住了,打了个半死。
他离开被打的镇子,重新上路,遇着马贼抢劫,干脆就加入了那马贼帮。
“卓凡,就是那马贼帮的三当家。”赵大力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