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王二要把纳进门一事,张氏心里再不岔,这权衡过利弊,终是听从儿子媳妇的建议,不情不愿的退了一步,并把娘家人请来撑腰做主。
可见到娘家人,她心里又蠢蠢欲动起来,想着要不要争取一下,让家人帮着她打压一下王二,让他取消这个念头。
可她却低估了自己在娘家人跟前的份量,也高估了自己娘家人的心性。
听到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娘家人根本就没想着替她出头,去把王二抽一顿,反而劝着她顺势而为识时务,帮王二体体面面的把人抬进来。
更甚的是,她的兄长还说她太作,说:“那些个贫农,只要手里多两个钱多两块地都想着多娶一门妻房呢,更别说这当官的老爷了。”
又说:“你都是能当祖母的人了,可别想着和离什么的,要是逼得王二把你休了家去,咱们也是无可奈何的,咱们家能有啥和王家斗?再说了,咱们如今日子也是艰难,可护不了你,纵使你大归回了娘家,住一天两天倒是可以,长住却是不可能的。”
听听,这是做兄长该说的话吗?没给她出头就算了,还万般嫌弃她,生怕她占了娘家的好,事先就断了她的后路。
这就是她的娘家人!
张氏的心拨凉拨凉的,再看自己老母,她是一声都不出,显然是认同兄长这话的。
连自己的母亲都认为,她要是大归,连娘家也回不得。
想到这点,张氏更觉心里发苦,心底发寒。
这还没了,兄嫂还哭起了穷,说小莲当初招惹了崔源那事而闹的名声不好,一直没找着好人家,如今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好的,可这嫁妆还没啥着落呢。他们帮张氏出头和王二讲条件,她这做姑母的怎么都要给小莲一份好嫁妆。
张氏这才清楚的认识到,娘家人是靠不住的了,他们是没有能耐给自己出头做主的。
而让张氏更觉难堪的是,他们竟然越过自己,想用这事拿捏王二给几个侄儿某个衙门的差事。
不是替她出头,而是趁火打劫。
看到王二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张氏欲哭无泪,心如死灰,恨不得钻了地缝去。
娘家靠不住,丈夫和自己离心,儿子也和自己不那么亲,原来,一旦出了事儿,她已经无人可依靠了,这如何叫她不绝望和难受?
王二当官也有快两年了,心计和见识自不比从前,自然是不可能被张家人拿捏住的,也不会应了他们的要求,更不怕他们拿了这事儿去说话,一时,事情就这么僵住下来。
如此两天,张氏自己又退了一步,她同意郁氏进门,但条件是如今的铺子得先分给了福全,还要买一个铺子在福多名下。还有那郁氏,要给她磕头敬茶,以后尊她为主。
王二一心想要给郁氏名分,更想幺儿早日认祖归宗,对于张氏的要求自然应了,反正他也没想过啥都不给两个儿子。
如此达成了协议,就等着郁氏出了月子就正式接了她们母子进门,这事算是就这么了了。
……
王春儿听了这事,带着几个孩子上门,天气严寒,个个裹得跟粽子似的,脸也冻得红扑扑的,让王元儿瞧了好笑。
“这大冷的天,你又何苦带了他们出来,这北风可就跟烧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痛,你瞧九儿这脸红的。”王元儿嗔道。
“在家里也是闹的慌,这搭木的,钉钉子的,吵吵闹闹,干脆带了过来躲闹。”王春儿笑着道:“顺当过来来蹭饭,大姐可别赶了我们母子出去。”
她家孩子多了,又添了下人,这住的地方够是够,但侯彪的意思是孩子会越来越多,大了的话屋子也是不够住的,趁着这手上宽裕,干脆就把自家房子扩建,所以这些天家里都是兵兵乓乓的响,吵得很。
这些年她嫁了,夫唱妇随的,日子过得顺遂,如今更是儿女双全,就更满足了,身材丰腴了些儿,使得眉目更为的温柔,十分慈和的样子。
所以这一逗趣,倒是难得有些俏皮。
王元儿故作板起脸,道:“几个孩子我自是不会赶的,至于你嘛……”
她故作高深,脸上却没有什么怒意,王春儿难得作小女儿娇态软言说了两句好话,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她的小儿子不明白大家笑啥,可看到娘和姨母都笑了,也跟着拍着手咯咯地笑,虎头虎脑的十分趣致。
王元儿看了稀罕不已,伸了手就想去抱,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连声阻止。
“奶奶,不可,您身子也有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