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头的闹革命,换的却从来都只是皇帝的枕边人。
邻国来的旅人对此往往分外不解,恨不得给天方百姓来一个全民调查问卷,你们造反图什么?
不过若是当真问及天方国民,答案怕是很统一的。
他们都会一脸理直气壮的回复,仿佛这是全天下最通透的道理,你不懂那是你傻逼。
老国主在世时被前朝的一文左相,一武将军,两位大佞臣在锦宫里囚了十余年。
也不知是心有郁结还是怎么,四十几岁,不到知天命的年纪,就在睡梦中一觉不醒,驾崩了。
佞臣们妒忌心重,后宫那必定是早就遣散了的。锦宫里连个模样端正的女眷都没有,国主膝下只有尤慕月一个女儿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就这么着,小国主临危受命,天方出了个女国主。
这换在别地儿都是天大的事儿,农民起义得闹八回了。
可偏偏天方百姓跟没事儿人一样,年轻小伙子小姑娘一个个,成天美滋滋乐呵呵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一天天的,没琢磨别的,光琢磨怎么才能和国主困上一觉了。
再说天方官员十有七八入朝做官,那都是想为爱豆尽点心进点力,勤勤恳恳大半生,不贪腐不早退的,兢兢业业。剩下那十之二三,入朝就是怀着要步步高升,爬上龙床的狼子野心。
总之天方官员的人生理想,多半就是能日日面圣,或是日日日圣。
这老国主一没,大家心里一合计,算球!
累死累活的图个什么?
□□心还不挣钱,不干了!
你说小国主?那是我儿子的爱豆。
于是心如死灰扔了朝服回家种地经商的,不在少数。
登基后的第一日,坐在龙椅上的尤慕月,望着殿中稀稀拉拉的几个老臣,和一众刚过而立的生瓜蛋子,紧张的抿着嘴,用力的捏着衣角。
瑟瑟的,发着抖。
来观礼的邻国驻天方大臣们,远远的瞧着抖的和糠筛一样的小国主,不屑的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长得好看有个屁用。
怂。
然而除了几位驻地使节,殿中的其他人都是有粉丝滤镜的。
尤慕月的颤抖在他们看来,有强掩父皇新丧悲哀的故作坚强,也有意在构建大美天方的凌云壮志,更是有脆弱,有不甘,有痛苦,有理想…
真是让人恨不得冲上去将龙椅上的人揽在怀里好好疼爱呢…
傻白甜尤慕月虽说是当国嗣好多年吧,却也是头一次离政治漩涡这么近。她甚至看不透底下这群如狼似虎的佞臣们,眼神和心思该有多么肮脏…
不过好歹也是真龙天子,众望所归。
堪堪抖了一会儿以后就稳住了心神,瞧着殿中的一众年轻官员,一个都不认识,应该都是各个部门的副手。掌事官员突然辞行,临时顶上来的。零散的几个老臣,她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