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就被迫醒了过来,“谁?”
男子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不慎撞到您马车的。”
这是认罪来了?陆长亭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是真来认罪呢?还是被朱棣胁迫来的呢?陆长亭慢吞吞地起身,裹了裹身上的衣衫,这才过去打开了门。男子立即闪身进门来了,似乎生怕陆长亭毫不留情地一下扣上门,生生将他阻在外面。
“今日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太过心急才会撞上你,是我太过心急,才会言语间多有得罪,请小公子原谅。”说完,男子又立即补上了一句,“若是小公子不愿原谅我,那此后小公子上药、打水、送食物等事宜,便都由我来做。直到小公子原谅那一日。”
陆长亭将男子打量了一番,他总觉得这人不像是燕王的手下。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男子脏兮兮的衣袍上,上面有着图案怪异的补色。陆长亭只觉得那图案看起来实在有些眼熟,偏偏一时间又难以联想起来。毕竟后世的描述,和先今看到的还是有差异的。
因而陆长亭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方才敢确定那是飞鱼的补色。
这男子……是锦衣卫?
陆长亭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此时他已然陷入了对历史的回忆之中。
是了,洪武十五年,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被裁撤,而后诞生了闻名后世的锦衣卫。陆长亭之所以瞧着这飞鱼服眼熟,还多亏上辈子他看了一部名为《绣春刀》的电影,那电影讲的便正是锦衣卫。
不过这人的模样,可不大像是锦衣卫的标准啊。
陆长亭心底有些疑惑。要知道这锦衣卫还兼仪仗,因而选出来的人个个都生得极为端方,站出来那都是翩翩青年。这人怎的生得有些健硕?是不大符合陆长亭遐想中的模样的。而且锦衣卫是洪武帝的亲卫啊,此人竟然能将姿态放到如此之低,可着实不太符合锦衣卫嚣张跋扈的性子啊。
“小公子以为如何?”
见陆长亭久久不语,男子方才感觉到了程二所说的难讨好是何意,这是说了半天的话,人家连搭理都不想搭理你。
“你既要做,那便做好了。”但原谅不原谅那可是他的事儿。
男子松了一口气,低声问道:“那您现在需要上药吗?”
陆长亭走回到床边躺下,道:“药在何处我不知晓。”
男子道:“我随身有携带药膏。”
陆长亭脱去棉衣,躺平在床上,还自己撩起了衣衫,道:“上药吧。”
男子点头,取出了伤药,也撩起了陆长亭的衣衫,肚皮上那块痕迹很快就入了眼。男子眼皮一跳,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何将人得罪得这么狠了。实在是他引起的后果太过严重!
男子打开药膏盒,伸手抹了药便要给陆长亭往上擦,只是他还没擦上去呢,就被陆长亭给打断了。
陆长亭眯着眼问他:“你叫什么?”
“张行瑜。”说完,男子还顺便解释了一下,是哪三个字。
名气很秀气,人长得可不秀气。
陆长亭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张行瑜顿了顿,又继续给抹药,这会儿手又刚挨上去,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朱棣就站在那门口,见着张行瑜撩起了陆长亭的衣衫,还往肚皮上摸,他本能地厉喝一声,“你做什么?”
张行瑜不得不站起身来,道:“主子。”
待走近了之后,朱棣方才看清楚,张行瑜原来是在给陆长亭上药,但人也已经呵斥过了,便也不好再留在屋中了,何况他还有话要与陆长亭说。
“你出去吧。”朱棣出声吩咐道。
张行瑜点了点头,只得收好药膏,立即出门去了。
朱棣在床边坐下,伸手给陆长亭拉好了衣衫,同时还将棉衣拿过来直接将陆长亭罩在了里头。
“还没来得及细细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朱棣问道。
陆长亭先反问了一句:“四哥呢?”
朱棣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陆长亭早已知晓他的身份,隐瞒也没甚用处。他便直接了当地道:“母亲去世,便赶回了应天府。待到她下葬之后,父皇便派了锦衣卫送我等回到封地,因一路大雪,锦衣卫便急躁了些。”
陆长亭心头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