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是紫阳街道派出所的人。”
徐钰惊道:“不会吧,这么近?都没听人聊起过。”
邵知新等不到人回答,又喊了一声:“黄哥?”说着伸长脖子想观察黄朝志的表情,可惜以他的视角只能瞅见一块黑漆漆的电脑屏幕后盖。
黄朝志是他们重案中队的副中队长,平时总是温和得好像没什么脾气,也爱跟众人开玩笑。
因为他爸真名就叫黄兑,每次有人喊他黄队,他都有种脊背发凉浑身哆嗦的感觉,所以只准人喊他黄哥。
并提议,以后再有黄姓人员入队,依次要叫黄二哥、黄二姐,或黄大弟、黄大妹。
好在某不知名黄二同志至今没有出现,他仍旧可以一个人垄断他们黄家人的称呼权。
黄哥沉默片刻,才含糊地道:“不是我负责的案子。没跟过。”
“哦。”邵知新克制地追问,“所以真的有吗?那个何某最后被判了吗?”
黄哥的鼠标停了。
“人证物证都没有,只有陶思悦父母的口供,连陶思悦本人都没亲口承认过是受到谁的侵害,时间地点也对不上,判什么?”他语气有点生硬,“而且刚开始调查没多久,人就死了。”
黄哥张开嘴想说什么,等确认何川舟走远了,才跟邵知新说:“小新啊,我们队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能提陶思悦的名字,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邵知新把手机屏幕按在桌上,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
黄哥叹说:“这名字就是我们的接报物,每次提到都没什么好事。”
邵知新以为他在开玩笑:“哈哈,怎么可能?”
何川舟穿好防护服,小心在屋里走了一圈,随后停在尸体前站了好一会儿,等照相测绘的同事做完记录,挥挥手示意技术队的人上前取证。
邵知新没听出不对劲来,只奇怪地道:“啊?可如果不是的话,这么多天了,陶思悦总该出来辟个谣吧?她口碑似乎挺好的,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今晚气氛是不是有点不对啊?怎么感觉怪瘆人的。”
徐钰回道:“别提了,这瓜连黄哥都不吃,肯定是个烂瓜。话题有点敏感,还是不要谈了。”
何川舟一般不抽烟,只有在遇到什么大案,连续熬夜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意味着她此刻心情烦躁。
何川舟因寒冷紧绷着肌肉,鼻翼轻微翕动,呼吸低沉地回了句:“没事,只是没睡好,左眼皮一直跳。”
“左眼皮跳啊?从玄学的角度来讲,我建议你出门找个道观或者寺庙拜拜。从科学的角度来讲……”黄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你应该好好休息了。你脸上都是夜生活丰富的痕迹。”
何川舟“嗯”了声,抬手道:“我先走了。”
民警拿着笔记向他们说明现场情况。
邵知新觉得周遭温度莫名降了下来。
卫生间里的灯闪烁着亮起,镜子里的人从门口走进来,将手伸到水龙头下。
她这边刚下楼梯,邵知新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青年挂了电话,颠颠地跑出门准备回家,没走两步,手机屏幕中又跳出指挥中心的提示。
黄哥接起电话,直接披上外套,与停在门口的邵知新四目相对。
办公室里一阵寂静,忽然没了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