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坠地,黑云初开,这场怪异的暴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望无际的海面重新趋于平静,天气明朗,昨夜那恐怖的天海葬道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长鲸渡船在海浪不再翻涌之后,在莫百川的指挥下,再次扬起了那巨大的白色带云纹的船帆,重新启航。
云海之上,一处未知之地,仿若自成天地,隔绝在了尘世之外。
白浅霜朦胧的意识之中感觉到自己似乎飘在水中,随着水流在慢慢地移动,但奇怪的是她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窒息之感,就在她渐渐地苏醒过来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这是一片暗淡的星空,她目光所至,根本看不到尽头,周身有着无数的闪闪发光的碎片,像是在地面看向遥远的星空一般,瑰丽至极。
而她此时则被这些星河包裹,这条星河似乎淹到了她的胸前,带着她缓缓地向着不知名处流去。
白浅霜一时间有些呆滞,根本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她伸手向下按去那片近乎透明的星空,尝试着站起来,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居然很轻松就站起来了,随后她便站在了这片星河之上,也不再继续被那条星河带着缓缓向前,似乎踩在了一条真正的道路上。
白浅霜诧异地看向脚下那片几近透明,其中只有星星点点的微光的星河,随即又抬头看向自己的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像自己脚下这样的条条星河,虽然各有各的流向,却是完美的契合在一起,组成了一片极为怪异的——星辰海洋。
“难道我们被卷入了那道连天的恐怖水柱之后,被卷到了天上了?”白浅霜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自顾自说道。
“可是天上的星星只有这么小吗?”她蹲下身子尝试掬“水”在手,奇怪的是,明明感觉是手掌伸进了水中,却不论怎么努力,根本无法在星河之中抓住一颗一闪一闪的碎片,就像是虚幻的一般,只能看不能摸。
既然抓不住,白浅霜也就不再尝试,站起身开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一路欣赏着这奇异的景象。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又走了多远,白浅霜周围的景象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或者说这片星辰海域实在太大了,大到你在这其中走过无数岁月依旧可以忽略不计。
又向前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白浅霜不禁有些泄气,眼前的景象和自己刚开始走的地方有什么区别呀?看着这片暗淡的星辰海域,怕是走到老死都走不到尽头啊!
于是她索性在原地坐下,懒得再浪费体力,同时左看看右看看,希望能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又过了一会,她依旧一无所获,这让她泄气不已,她看向头顶,那片苍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手掌在“水里”来回晃动,在她坐下之后,便又像刚刚苏醒的时候那样可以让脚下的星河漫到自己的胸口,然后又随着星河一齐缓缓向前。
看着周身的星河怔怔出神了一会之后,白浅霜忽然一个翻身而下,结果没有碰到任何阻碍,她像游鱼一般不断向下而去,像是在水中一般顺畅,而且还能够自由地呼吸。
就在白浅霜向下游了一段距离之后速度忽然变缓,像是受到了一股无形的牵引,让她的身形有些凝滞,但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没一会她眼前便陷入了一片漆黑,真正意义上的黑暗,甚至连精神力都无法释放,接着一道绿芒亮起,刹那间光暗转换。
当白浅霜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重新站在了那片星河之上,不同的是,此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比起刚才更为明亮的光华,像是原本暗淡的星空中,乌云被风吹开后,月亮重新出现在了天空中。
脚下依旧是那片星河,但白浅霜还是远远地看到了距她隔了一条星河的那一小块不同,它像是一块像土壤又像石头的小岛,不随裹挟着它的星河移动,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之所以一眼就看到了那座小岛,是因为在这并不黑暗的星辰海域之中,那座小岛却是像她刚刚醒来时身处的环境一般暗淡,只有岛上的那条无形星河之中的星星点点的碎片散发着微光,但当那条无形的星河流过小岛之后却又散发出如明月般的光华。
白浅霜小跑着向着那座与众不同的小岛而去,在她跑过的地方,脚下踩过的星河表面呈现出阵阵光晕,寂静无声。
没一会她就跑到了小岛旁边,她驻足张望,这座小岛上耸立着一条条高大的石柱,石柱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地星辰形状,那些个高低错落的方形石柱挡住了小岛的中心部分,她在外边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神奇的是,在小岛表面流淌而过的星河却并未被那些方形石柱所阻挡,从她这边看过去,那些星河分明是无视那些方形石柱,毫无凝滞地从中穿过。
忽然,白浅霜听到了什么声音从小岛内部传了出来,但由于声音太小了,她听不真切。
“会不会是苏苏?”白浅霜一想到这里便难掩兴奋,随即不再多想,开始穿过那些毫无规律的层层方形石柱,向着小岛内部走去。
与此同时,小岛的另一边,苏渐青也在几经挫折后发现了这座小岛,但不同的是她一醒来便已经在这处更为明亮的星河之中,此刻她已经先白浅霜一步进入这座小岛了,于是不明就里的两人一左一右相对着朝着小岛一前一后进入其中。
一段时间之后,白浅霜已经差不多来到了小岛的内部,中央是一块远高于周围石柱的高大石碑,其实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这块石碑的上半部分,此刻来到近前,她终于是看清了那块参天石碑之上铭刻的三个大字——星辰海。
白浅霜停下脚步,抬头注视着那块参天石碑,一股深邃苍远的气息直击她的灵魂深处,好像自己由内而外要被冻结了一般,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颤,连忙收敛心神,不敢再多看,便想着绕过去看看另一边的景象。
就在她绕过了一长段路终于绕过了那块宽度都长得离谱的参天石碑后,一下子便和不远处地那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