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王爷。”
冯弦机转过身后侧头,装作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不过,你们做奴婢的也得提醒主子,这天黑水深,一脚踩滑,后果不堪设想啊。”说完,他大步离开。
这话让莲叶如芒在背,可她只能尽力地压低头颅,不敢再回话。
小船内,汤贵妃唇角微抬,轻吐:要你多管!
经过这一小段的插曲,汤贵妃和庆王都没有久留,前后脚离开。
汤贵妃回了承乾宫,宫人早已将沐浴的一应事宜备好了。
轻纱帷幔后面,蒸汽腾腾,一只可供数十人同浴的大木桶此时为一人所占。香肩半露,水珠轻附,钗环尽卸,长发挽起一个松松垮垮的髻,她眯着眼享受按摩。
“娘娘,秦大学士递话进来,若娘娘肯助他那个不孝子脱困,他愿意奉上黄金千两白银十万两。”莲叶一边为主子按摩一边低声说道。她虽然对刚刚湖边发生的事十分好奇,可却也只字不提。
“呵。”
“娘娘是觉得少了?”
“让他再翻一倍,本宫便可让他儿子活蹦乱跳地从诏狱里出来。”贵妃扬唇,轻描淡写地就要掏空一家的家底。
“是。”
莲叶不再多话,专心致志地给她擦背。
两刻钟后,汤贵妃着一身翠绿纱裙从浴室中出来,她身姿曼妙,轻透的织锦随着她的步伐飘荡,行走之间便有一股醉人的风情。
纵然莲叶莲藕在她跟前服侍了三年有余,可仍旧有被这样的风姿迷花了眼的时候。
莲叶为她绞干了长发,莲藕点上了寝殿安眠的薰香。汤贵妃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了。
“奴婢们告退。”这是汤贵妃的规矩,守夜的宫人只能在外间,她休息的时候是不喜欢旁人睡在脚踏上的。
夏风多有柔情,汤贵妃的酒意已醒了大半。她寝殿的西窗对出去便是一片花圃,若有人去数,便知这花圃揽尽了百种名花,纵然是夏日夜晚,也能趁着月色尚好品一番名花的容颜。
她推开窗坐在窗边,单手支着脑袋,斜面迎对晚风。
只有这样的时刻,她才觉得自己不是汤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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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汤贵妃巳时一刻才醒来。
洗漱、描妆、穿衣……待她坐到餐桌边,也不知是该用早膳还是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