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k挺好的,就算自己不爱他,有他陪着也不错。
冰冷的寒风被玻璃窗隔绝在外,屋子里灯火通明,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首印度歌曲,舒缓而悠扬的调子传诵着古老的信仰。
平和而安静的夜。
&ldo;严微。&rdo;
&ldo;嗯?&rdo;吃过冰欺凌后严微的心情大好,笑眯眯的看着k。
&ldo;明天是周末,你有时间吗?&rdo;
&ldo;怎么?&rdo;
&ldo;想让你陪我回一趟老家,去给我爸妈上柱香。&rdo;自己这病,也不确定能不能治好,走之前,再去墓前拜祭一次父母吧。
&ldo;行啊,&rdo;严微慡快的答应,随即犹豫道:&ldo;很远吗?我周一还有个手术。&rdo;
&ldo;不远,坐长途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一天可以来回,只是,大概要稍微早点。&rdo;
的确是很早。
严微坐在长途车上,揉着朦胧的双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嘀嘀咕咕的抱怨道:&ldo;六点就把我弄起来,困死了困死了。&rdo;
k抱住严微:&ldo;抱歉,就这么一次,陪陪我好吗?&rdo;
严微看了看k,不甘不愿的答应了声,想了想,又说道:&ldo;我是为了你才起这么早的哦,你要很感动很感动。&rdo;
&ldo;嗯,谢谢,我很感动,&rdo;k笑着把严微的头按在自己肩上:&ldo;睡会儿吧,离目的地早着呢。&rdo;
严微也不客气,k的话还没说完,就闭上眼睛补眠,柔顺的刘海遮住眼睛,优美的嘴唇微张,静美得仿若天使。
k贪婪的凝视着爱人的脸庞,多看会儿吧,以后,想看都看不到了,所以,一定一定,要把严微的模样深深的刻入脑海中。
将来,无论是漂泊在不知名的岛屿,或是行走于黄泉路上,都别忘了,他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爱着的人。
严微,我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当男子眨着一双桃花眼醒来,k的肩膀早就被压的酸麻难当,但他却至始至终,都不曾移动过分毫。
&ldo;这就是你的老家?&rdo;
&ldo;嗯,可我很早就离开了,现在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了。&rdo;
严微好奇的打量四周,它是坐落在近郊的小山村,低矮的平房,老人背着背篼擦身而过,背篼里装着一个摇拨浪鼓的小孩,见到来人,小鼓摇得更欢了,白嫩的小脸一摆一摆的,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纯然若水,远处的田地里站着位中年妇女,岁月的年轮留下许多的风霜,她的神情似乎混沌,又是如此的坚定,苍老的瞳孔中泛滥着对这片土地的依恋。
k和严微慢慢的行走在山间小道上,旁边房屋前的空地上摆放着张大大的木桌,应该是平日一家人吃饭的餐桌,几只小鸡&ldo;咕咕&rdo;的啄一口稻米,两个五、六岁的少年围着桌子笑得畅快,严微呼吸着混着泥土清香的空气:&ldo;真看不出来你是这里出生的人。&rdo;
&ldo;嗯?&rdo;
&ldo;那么纯良的村子怎么就酝酿出了你这种混账?&rdo;严微百思不得其解。
&ldo;呵呵,我哪里不好了?&rdo;k状似委屈的皱眉。
&ldo;流氓有好的吗?&rdo;
&ldo;你是在暗示我对你耍流氓吗?&rdo;
&ldo;嗯……把你的手拿开,这是公共场合!&rdo;
两人打打闹闹的来到山坡上,土泥堆积的坟墓上立着一个墓碑,几株野海棠于风中摇曳着物是人非的惆怅,k把之前买好的香火点上,寥寥白烟静穆的飘散于尘埃之中。
&ldo;为什么只有一座?&rdo;
&ldo;我母亲去世后,遵照她的遗愿,与父亲合葬的。&rdo;
&ldo;哦,&rdo;严微看着k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太悲伤,咳了咳问道:&ldo;你父母……去世很久了吗?&rdo;
&ldo;我17岁那年过世的,之后就被舅舅接到英国去读书。&rdo;记忆里,父母的面容已经淡薄,连同那张哭泣的青涩脸庞,逝者如斯,活着的人更要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涓涓如细流的温情,k一向是这样认为的。
&ldo;你,&rdo;严微有点不自在:&ldo;我猜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跟你爸妈聊,不打扰你了,我先到处转转,一会儿你来找我。&rdo;说着,也不等k的反应,就独自离去。
在医院工作那么多年,早是见惯了生死,但也许,是他总为了生命的存活而费尽心血,所以当面对早已化为白骨的尸首时,反而有点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