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这儿,别动。”安德鲁留下一句忠告,跟在马克后面。
安德鲁还是不让她下楼,不会真想把她送给那老头儿?
她胸脯起伏,刚想跟上去,看着身上的衣服火速跑向更衣室。
她不能继续留在这儿。
代雅看着手中的黄蓝宝石,计上心头。
她走到电梯口,故作慌张说:“刚刚那位客人落了重要的东西,你让我给他送下去。”
服务生互相看了眼,还是不肯放她:“什么东西?”
“蓝宝石,这东西价值几万美金,”她故作豪横秀出东西,“你们不让我送下去,要是他发现东西不见了,回头马克老板也会生气。”
“你快去吧。”
电梯闭合,代雅垂眸按下负一楼。
地下车库,闵启初坐上后座,告诉特助周岫:“订两张去纽约的机票,我们明天走。”
闵启初看了下手表,敲定时间:“早上八点。”
库里南刚打弯驶出停车位,司机猛踩了一下刹车,闵启初扶着中控的位置皱了下眉。
周岫坐在副驾驶,最清楚发生了啥,他转过头有些为难地看着闵启初,低声道:“有个姑娘拦车。”
代雅一身吊带绿裙,手上提着一双高跟鞋,为了找到她熟悉的那辆车,下电梯后她就裸着脚丫子跑。
她不认识车的品牌,但记得教堂外面那个独特的车前小人。
只要安德鲁一问,她的谎言就会被戳破,然后被那些人绑回去。
代雅越想越怕,尊严被她抛之脑后,甚至是外套都没穿在停车场里面跑,零下的天气里皮肤冻得红里透白。
“闵先生,”她说的中文,“我能不能求你带我回中国……”
这个请求在一个陌生人耳朵里唐突且冒犯,闵启初却下了车,他扫视她一眼,最后停留在冻红的双足上。
“你多大?”他记得,是之前马克塞来陪酒的中国女孩儿,他当时看着总觉得她年纪很小。
像是未成年。
“我刚满十九,”她怕这一点不足够留下闵启初,于是迫不及待倾诉自己的苦楚渴望得到怜悯,“闵先生,我之前一直在楼下打工,安德鲁抓我去会所陪客,我不想去,但是护照被他收走了。”
“我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迫不得已向您求助!”她哭得像小兔子,两眼通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拦你车的。”
闵启初看到周岫和司机吃瓜一样站在旁边,不免瞥了两眼,回到车上。
代雅看到他上车,顿住了哭泣的动作,空落落的绝望。
即使抛弃尊严,也没有办法抓到一丝希望……
“上车。”
代雅眼眶泛酸,牙齿都不禁颤抖。
她小跑两步过去,看着黢黑的脚底,顿了一下,把高跟鞋踩上。
即使车上开着暖气,代雅还是冷得牙齿打颤,她摸着双臂坐得局促不安,看到停车口有聚集的人,一下把身体蜷缩埋了下去。
这么多人,一定是安德鲁派人来抓她了。
马克站在门口笑着同库里南挥手,后座上闵启初阖目养神,他也就没多说:“闵,慢走不送。”
周岫代他回了声:“谢谢马克老板款待,我们先走了。”
等到车子走了有一会儿,代雅才抬起头,她摸到身上披着的灰色大衣,神情一愣,慢悠悠缩回座椅上。
衣服温暖舒适,长度能包裹住她整个人。
“谢谢先生。”丧丧的声音终于有点起伏。
“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