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陈公子援手。”四娘子娇滴滴的喊了一声,眼睛却始终不离车夫手中的钢刀,二人再次斗作了一团。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面对车夫势大力沉的长刀,四娘子纵然剑法如神却始终近不得身,险象环生之时,却被陈默一搅合反而就势欺近了车夫身边。如此一来,只见得四娘子辗转腾挪,始终不离车夫三尺之外,短剑轻快矫捷的优势便现了出来,二人的攻守优劣瞬间反转。
如此下去可不妙啊!车夫心中暗想。被短兵器近了身始终脱离不开,粗笨的长刀处处制肘,还要分出心神防着远处的小贼再放暗器,自然是狼狈不堪。方才看似儿戏的桃核,射在身上却绝对是运足了真气而来,若不是他自小打熬筋骨,远非常人可比,恐怕此时右手早就废了。纵然如此,手肘上的伤势却也让每一招都带着钻心的痛感,他心中明白,右肘的骨头已经裂了。
“再看镖!”正寻思着,又是一声大喊。此时的车夫正是一招“拨云见日”,刚刚格开四娘子的短剑,他赶忙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却没看到第二枚桃核飞来,原来竟是那衣着怪异的小贼使的疑兵之计。分神间,便觉得胸口一痛,四娘子已趁着他空门大开,把宝剑送进了他心窝子。
原本三对三的僵局,因为一枚桃核瞬间倾斜。四娘子刺死了车夫,立时便挺剑向李屠子的对手刺去。这名黑衣汉子使的是一对钢刀,与手持长棍的李屠子正斗得兴起,却见得身旁的同伙已遭了毒手,不由愤怒的大叫:“好贼子!我与你们拼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抡起刀势用了几个玉石俱焚的狠辣杀招,左右两柄宝刀竟把李屠子和四娘子纷纷逼得退了几步,正在这时,余光却瞥到不远处的青年又取出一枚桃核,笑着说:“还是看镖!”
一枚桃核带着疾风向男子的面门飞来。“好快!”他暗暗一惊,赶忙仰头避过袭来的暗器,却听得顶门一阵风声,李屠子的长棍已从头上抡下,四娘子的宝剑也从侧面刺了过来,男子只得向后一步,闪过了宝剑的锋芒,随后双刀一叉,便把长棍的架在了面前。
黑衣男子最后的记忆,是李屠子对他微微一笑,双手在棍稍一拧,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仿若有东西从长棍的顶端射了出来,随后他的额头便出现了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只觉得两眼一黑,一条大好性命便轻轻松松向阎王爷交了账。
“多谢陈公子相助,之前多有得罪,万望见谅!”料理了两名黑衣汉子,四娘子和李屠子纷纷走过来向陈默抱拳施礼。
“好说,好说!”陈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随后又望了望不远处正在打斗的胡景轩,问道:“二位不去相助胡大侠么?”
“我二人可没有灵器。再说,以我等的修为,怕是也帮不上忙。”四娘子有些担忧的望着辗转腾挪的胡大侠,眼中现出一丝忧虑:“还想着我三人能手到擒来,却不想武安王的信使,竟是如此高手。”
“是啊,若是往常,三只鹰犬我一人就能全部料理了!”李屠子也在一旁搭茬。
“为什么总有些阴谋的味道呢?”陈默眯起眼望着远处打斗的二人,心中暗想:“若是连胡大侠都败了,方才我帮他们料理了黑衣人,怕是我也要遭殃吧?”
与其余几人不同,胡景轩与对手用的,都是实打实的灵器。此时已是黄昏,天色渐渐昏暗,两道银光却上下纷飞,刀芒所及之处,一片飞沙走石,官道旁粗壮的树木都是触之即断,二人有来有往斗了几百招,依然不分胜负。
“能不能想办法帮帮胡大侠?”见不远处斗得焦灼,陈默有些忧虑的望了望身边的二人。
“插不上手啊!”李屠子无奈的摊摊手,“像陈公子方才真气激发暗器的法门,即便真打在这等高手身上,怕也是隔靴搔痒。”
“胡大哥从未败过。”四娘子坚定的握了握拳,手心却紧张得满是汗水。
又是几百招过去,黑衣人挺起宝剑,一招“三叠浪”刺来,胡大侠也举刀向剑身格去。
原本这“三叠浪”是连抖三剑,讲究的是快速迅猛,躲过一招躲不过第二招,胡景轩行走江湖多年,对这赵家皇室的绝技自然烂熟于心,眼见着手上刀芒纷飞格掉了两剑,却看那黑衣人手腕一抖,剑招陡然变化,剑身蛇一样顺着刀面攀了下来,随后一个“撩剑式”,剑芒甩了个花,胡大侠的钢刀便脱手而出,森白的剑芒向着他的心窝刺了过来。
“胡大哥!”
“小心!”旁观的三人不由发出惊呼。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却只见胡大侠身子快速的向右飘了半步,脸上还带着笑容,随后“噗”的一声,胡大侠躲过了要害,剑尖被送进了肩窝,锋利的剑锋带着银光透肩而出。与此同时,一只运足了真气的手掌也拍在黑衣人的胸口之上。
鲜血从黑衣人的后心爆出,脏器已被胡景轩的内劲拍得通透。只见他身子一软,悄无声息的倒在了湿软的泥地上。
“胡大哥厉害!”李屠子兴奋的大喊。
“胡大哥真棒!”四娘子也激动的向胡景轩跑去。
刺激,实在太刺激了!陈默只觉得心中热血澎湃,这是他第一次在近距离观看这种真刀真枪的打斗,相比之下什么现场看球赛之类的实在是弱爆了。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比赛,寻常的球赛,哪怕自己支持的球队输了,无非是郁闷一下,再发几句牢骚,随后生活总还会继续。可这场比赛却加上了赌注,赌的是三位侠士加上自己的性命。一旦胡大侠输了,剩下的谁也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好在凄惨的一幕不会发生,胡大侠用以伤换伤的招式结果了对手。
陈默激动地一拍大腿,喝彩声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好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