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十五岁中榜眼,十六岁任龙图阁学士,十九岁调任吏部侍郎,品级虽降了,但……&rdo;他没有再说下去,莫寒意会地点点头。
吏部,掌天下官员升迁考核之事,实权居六部之首,人际复杂,更不乏卖官鬻爵之事,的确是个历练人的地方。
莫寒勾起左边唇角,了然于胸。
&ldo;看来,咱们的舅舅想退休了啊。&rdo;&ldo;那可不一定。&rdo;袭远瞟她一眼,&ldo;他们哪,绝不会止步于此。
前些日子,宜兰表姐嫁作陈同翎为继室。&rdo;他放下茶杯,&ldo;御营使陈同翎。&rdo;莫寒惊诧。
御营使,统管全国军事。
虽无统兵权,但全国军队调动均由其负责。
而皇帝的印鉴,他们绝对有能力拿到。
&ldo;你临的那几张糙书,记得收好。&rdo;又一天,平静地消逝。
这就是将来的承乾帝吗?莫寒只从那飘渺的声音中了解到了历史的主线,却不知个中曲折。
看来袭远的路,不好走啊。
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吧。
莫寒的生日快到了,因只是散生,且景德帝尚俭,便自己要求不做酒筵,只邀家人吃吃饭罢了。
这几日往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金银首饰她得了不少,高兴得很。
今日的生日宴设在玉华殿,景德帝也会来。
莫寒只远远见过他几面,面庞消瘦,轮廓坚毅,虽颇有威严,却少了一股帝王之气。
他相貌一般,袭远两姐弟多是承袭了沈皇后的美貌。
只是皇帝的身旁总跟着一个美不可言的男人,这让她老往歪处想。
木兰有一双巧手,为莫寒梳了时下流行的芙蓉髻,比其他妃嫔所梳的小巧、简洁些,斜斜地开在右侧,显出少女的俏皮可爱。
莫寒一身粉红,蹦蹦跳跳地进了大厅。
&ldo;女儿给父皇母后请安。&rdo;银铃般清脆甜美的声音。
皇后微笑着扶起她,那笑容使她本就无可挑剔的面庞更生光辉,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只是,笑得再美,也得不到身边人片刻的驻足。
&ldo;阿九今年就十四了,真是快啊。&rdo;皇后抚着莫寒垂在胸前的一髻头发,说不清是欣慰还是感叹。
只因莫寒是数九寒冬出生,且为早产儿,先天不足,故而辱名唤作&ldo;阿九&rdo;一取自出生时节,一取&ldo;久&rdo;字谐音,祈求长长久久。
景德帝摸了摸胡子,点头道:&ldo;是快到及笈的年纪。&rdo;袭远忽然到了,大冬天的,跑得满头是汗。
请安之后,他睁着大大的眼睛,靠近莫寒,嗲声嗲气地喊道:&ldo;皇姐生辰,远儿准备了礼物。&rdo;莫寒身上的鸡皮疙瘩活跃起来,望着袭远粉嫩粉嫩的脸,感叹他终于有了当小孩的自觉,不禁伸手捏了捏,手感很好,她决定陪他演下去,&ldo;好弟弟,你要送姐姐什么呀?&rdo;&ldo;一幅画,远儿为皇姐画的像。&rdo;袭远很兴奋,莫寒有了不好的预感。
&ldo;远儿,母后能看看吗?&rdo;皇后倒是很好奇。
&ldo;好啊。&rdo;之后就是哗啦啦啦纸张磨擦的声音。
皇帝开始闷闷地笑,皇后捂着嘴偷笑,袭远在邀宠,莫寒很愤怒。
她就知道,前些日子,她在袭远的书房看书。
实在闲得无聊,便提笔随便画了点东西,有一副就是袭远的漫画,虽说是眼大鼻小嘴巴大,但也比不上袭远的这一副‐‐大头,小身,宽额头,小眼睛,肿唇。
只是莫寒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能让这幅画看起来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
到底是小孩子,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