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还有,你好臭,麻烦让让。&rdo;说完,莫寒一猫腰,从床上蹿到梳妆台,喜娘早就退了出去,屋子里没有过多的装饰,显得空荡荡的。
反手摘下固定凤冠的簪子,摇了摇头,凤冠却不见松动,捣鼓了半晌,凤冠歪歪斜斜地悬挂在头上,莫寒有些不耐烦了,侧头招手道:&ldo;过来帮忙!&rdo;完颜煦双手反撑在床上,懒懒瞥了一眼,&ldo;凭什么!&rdo;&ldo;我说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计较啊!&rdo;莫寒绝望地翻了个白眼,恼怒地吼道,&ldo;烦死我了,不管了啊!&rdo;操起剪子就要把缠进凤冠的头发绞了。
弥月老老实实地在外头听动静,却被里屋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
完颜煦猛然跃起,上前一步,一把夺过莫寒手中的剪刀,往地上一掷,那可怜的剪刀便飞身撞在门槛,又反弹会桌脚。
&ldo;你就这么糟践自己吗?想死就给我出去死,别污了本王的地方!&rdo;他抓过莫寒手臂,不顾她的一声声呼痛,恶狠狠地说道,&ldo;你是我的人,我让你死,你才能死,不然,你就得给我好好地活着!&rdo;&ldo;放手,放手啊蛮子,再不放手我都不用自杀了,直接被你捏死!&rdo;完颜煦松开手,但脸上的怒气却没有减少一分。
莫寒无奈,揉了揉快被掐断的手臂,双眼与他愤恨地对视。
&ldo;拜托,我才不是要自杀,只是脑袋上的东西下不来,你又小气得不肯来帮忙,我有什么办法?只好把打结的头发剪了,好把它取下来喽!真是的……你才要去死……&rdo;她一边嘟囔,一边用手扶了扶倾斜一旁的凤冠,撇撇嘴问道:&ldo;难不成你觉得凤冠歪在脑袋上很好看?&rdo;完颜煦的冷脸宣告破功,朗声大笑,还发出令人发指的声音:&ldo;确实……很丑……&rdo;
&ldo;笑够了没有?要么就来帮忙,要么我就自己剪了!&rdo;说完就要去捡地上的剪刀,却被完颜煦抢了先,&ldo;这女人家的东西我是不会,不如我帮你剪头发吧!&rdo;&ldo;不行!&rdo;莫寒连忙向后退一步,坚定地摇头,&ldo;你会把我剪成秃子!&rdo;
&ldo;不会的,不会的!&rdo;完颜煦挥舞着手中缠满红布条的剪刀,笑得像个狼外婆,一步一步把莫寒逼到了角落,落刀的瞬间,一道白光闪过,那剪刀&ldo;哐啷‐‐&rdo;一声被铁蒺藜打得扎进墙内一指有余。
完颜煦警觉地回头,把莫寒藏到身后,怒喝道:&ldo;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在本王府里行刺!&rdo;说话间视线聚焦在横梁投在墙壁的剪影上,四方四正的横梁影竟有细微的凹凸,他护着莫寒往后退去,伸手取剑。
此时听到动静的护卫也都冲了进来,完颜煦一把将莫寒推给为首的壮硕男人,自己飞身拔剑,朝房梁而去,逼得黑衣人现身,但那黑衣人翻身避开,轻巧落地,完颜煦追身上前,与其缠斗起来。
莫寒躲在护卫头领身后,大呼完蛋,那黑衣人不是别人,就是埋伏在横梁上准备等着莫寒示意,下去及时制止完颜煦禽兽行径的武林高手念七。
打掉完颜煦的剪刀八成是以为他要用剪刀行凶,但这下,全完了。
见二人打得愈发激烈,又有两三名护卫加入战斗,念七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忽然一个旋身突围而出,向莫寒奔来,却被她身前的壮硕护卫一剑挡开,莫寒趁着念七欺近的空当,慌忙摇手,又指了指外面是,示意他快逃。
念七反应极快,一脚踏上窗台,迅捷地飞身而去。
完颜煦收剑,一挥手,护卫便悉数追了出去。
莫寒吃惊地望着站在原地不动的人,说话竟有些结巴:&ldo;你……你……怎么没……没追出去?&rdo;&ldo;我为何要追出去?&rdo;完颜煦奇怪地问道,将剑放回原处,&ldo;你觉得谁会放下新婚妻子去追贼?&rdo;完了完了,莫寒心中大惊,却也并无办法,现今只能指望弥月了,幸亏她做了两手准备,念七倒下了,还有弥月顶上。
希望弥月能不辱使命,放一把熊熊烈火,最好烧光这人的王府。
轰隆‐‐‐‐那……那是什么响声?不会吧,还当真是晴天霹雳,好端端的竟打起雷来,但愿是光打雷不下雨,千万不要,千万不要……&ldo;哗啦啦……&rdo;仿佛听到梦想破灭的声音,一场雨倾盆而下,天要亡我!
涣散的精神陡然紧张起来,穿着喜服的男人一步步走近,将她圈在墙角,动弹不得。
刀锋般的眉,澄亮的眼眸,英挺的鼻子,削薄的嘴唇,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一点点放大,呼吸纠结在被红绸渲染的空气中,他身上有淡淡的青糙味道,舒心,恬静,仿佛能看到满眼的新绿,脚下是无边无垠的大糙原,无酒亦然心醉。
窗外的雨下得酣畅淋漓,红烛爆出一朵绚烂的烛花,脸仿佛被烛花点燃,一簇簇火苗蹿上象牙色的肌肤,描画出诱人的胭脂红。
视线停留在眼前淡粉色的唇瓣上,被干涩北风吹起的皮屑微微向上翻起,透着一股沧桑和刚强。
眼睁睁看着那唇越来越近,莫寒几乎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害怕而又期待,接触的一瞬间,她尴尬地闭上眼,只听后脑勺传出剪刀摩擦的声响,头顶顿觉轻松,再睁眼便见金灿灿的凤冠被人提在手中,而那另一只手上还攥着一缕青丝。
&ldo;你……你怎么剪了我一大撮头发!完了完了,我肯定变秃子了!&rdo;用手掌捂住滚烫的脸颊,她企图用大声责怪的方式掩盖自己的尴尬与紧张,一溜烟跑到镜子前,却不去看被剪掉一撮的头发,只对着通红的脸发愁。
忽地一双冰凉舒适的手贴上了她两颊,那手很大,有一层多年骑射后留下的厚茧,但却并不硌人,只觉得凉慡的气息透过皮肤一点点扩散,舒服极了,似曾相识。
镜子里的男人一脸戏虐,&ldo;你害羞什么?&rdo;莫寒陡然惊醒,从圆凳上弹起,却&ldo;嘭&rdo;地一下,头顶重重撞上完颜煦的下巴,一时痛得龇牙咧嘴,眼泪在框里打转。
被撞了的人倒是没什么,摸摸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ldo;你也会害羞?以前还不知是谁偏要把头往我手上枕的!&rdo;&ldo;我,我哪有!&rdo;莫寒做了几个深呼吸,稳定情绪后,极力冷静地说道,&ldo;王爷,我觉得咱们得好好谈谈!&rdo;&ldo;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要谈也是在床上谈!&rdo;更深层次的恐吓把她吓得一时慌了手脚,说话也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