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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这片土地上最高大的骏马，最肥硕的牛羊都将在明日清晨被送去京城，而巴尔虎部的人却要在这赤裸裸的掠夺下，将所珍视的东西双手奉上。

看来，完颜煦不仅仅是包租公，更是在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的强盗。

那有怎么样呢？个人有个人的命运，蒙古族人被压迫被掠夺，已然是注定的事情，她救不了任何人，也不指望任何人来救她。

忽然间一阵轰然大笑，一小队三四十个蒙古少女站在篝火前，却是难以言喻的表情，那娇羞的笑靥始终掩盖不住深层的恐惧与痛恨。

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忍不住去看完颜煦的脸，却被合剌吓得一惊，不由得嗔怒道：&ldo;合剌，别在我耳边呼炸，迟早会被你给吼聋了。&rdo;&ldo;阿九，你知道这些女人是做什么的吗？&rdo;莫寒扮作丫鬟随军伺候完颜煦，合剌便直接唤她名字，也正合她意。

&ldo;什么？丫鬟么？&rdo;叉起一片苏软可口的烤羊肉送到嘴里嚼了嚼，克制着漫不经心地问道。

合剌凑近了，在莫寒耳边jian笑道：&ldo;都是今夜送给将士们的，先站好了让六叔挑，六叔挑完了剩下的就分给军中有地位的将领。

嘿嘿，阿九，今晚你要独守空房了，六叔先前可是风流得狠哪！&rdo;

&ldo;那你呢？你要不要一个？&rdo;莫寒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对着合剌挑衅道。

&ldo;哼，这些个女人里还没我看得上眼的。&rdo;&ldo;我说大侄子，你才十三就不是处男了？发育得也太快了吧，我看你都还没变声呢，就一公鸭嗓，呱啦呱啦的烦透了。&rdo;&ldo;六婶……你能不能有一天不说我的嗓子啊？&rdo;&ldo;谁让你这么八卦？以后没事别乱招惹我，想看好戏就自个去演，少在我跟前瞎捣鼓！你六婶的气度可大得很。&rdo;果不其然，完颜煦大笑着留下了两个最漂亮的，其余的女子各自散去，落座在军士身旁。

之后便是一个接一个的歌舞表演，莫寒不是前来采风找灵感的艺术家，更加不是荷尔蒙分泌旺盛且欲求不满的男人，只觉得索然无趣，决定拍拍屁股走人，无奈听不懂蒙语，便扯了合剌一同退出来。

&ldo;阿九，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我六叔那也是……&rdo;&ldo;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吧你！&rdo;莫寒不耐的甩甩手，示意合剌闭嘴，&ldo;找人问问，我今晚睡哪好。&rdo;&ldo;自然是跟六叔睡一处了！&rdo;合剌一脸理所当然，却被莫寒愤然而起的怒气吓得立马首胜。

&ldo;臭小子存心跟我作对是吧，明知道你六叔今晚一挑二，还让我去看现场表演啊？赶紧给你六婶找地方睡觉吧你！&rdo;说着曲起中止往合剌额头上招呼去，惹得他又是一阵惊叫，抱头窜向一旁的蒙古女人。

白日里睡得太过，夜里反到无心睡眠，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折腾，被褥间窸窸窣窣的声响盖过了脚步声，以至于完颜煦的突然出现将她吓得挺尸般弹起来，瞠目结舌。

&ldo;你……你……你怎么来啦？&rdo;你今晚不是要大展雄风，以一敌二的么？&ldo;自己个的男人回来，也用得着这么惊讶？阿九，你这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rdo;完颜煦丝毫不在意，兀自蹬了靴子，又将衣服甩了一地，赤裸着上身钻进被子，习惯性地把手搭在莫寒腰上，捶了捶硬梆梆的枕头，抱怨道，&ldo;这破枕头还真睡不惯，唉，都是跟着你养成的坏习惯。&rdo;

内心小小挣扎一下，莫寒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ldo;我说王爷，你就这么把那俩美女撂那了？不像你的作风啊？&rdo;&ldo;呵呵。&rdo;完颜煦闷笑出声，越发凑近了说道，&ldo;这话听着怎么泛着酸哪？好大一股醋味啊！哎哎，你别掐，别，我不说了就是。

那什么什么兰可比你温柔多了！&rdo;&ldo;那你去找那什么什么兰吧，本姑娘累了，恕不奉陪。&rdo;说完报复性地一扯被子，完颜煦大半个身子便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他更趁机把整个身子贴向莫寒，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完颜煦滚烫的气息喷薄在耳边，莫寒尴尬地往外一躲却被更加牢固地禁锢在怀中。

&ldo;那个什么什么兰的，我可是连手指头都没碰一下，万万不能冤枉我啊，老婆……&rdo;&ldo;老婆？&rdo;&ldo;是啊，老婆，不是你教我的么？&rdo;他玩着莫寒的冰凉手指，有些心猿意马。

她懒懒地应一声&ldo;哦&rdo;，便闭上眼，专心致志地默默数羊，盼着快些睡着，免得精力旺盛的某人继续折腾她。

&ldo;阿九，你睡了？&rdo;依旧没有回应，但他了然，早已习惯她在关键时刻装傻装睡，便自言自语般说了下去，&ldo;今日你倒是安静，平常本王开口骂个下人你都要说上半天，出远门了倒是老老实实的，一句话都不说。&rdo;烛光愈发黯淡，半晌，莫寒才缓缓回道：&ldo;你做事，总归有你的理由。

再说，我也没你想的慈悲善良。&rdo;&ldo;我从未觉得你善良。&rdo;他顿了顿，继续道，&ldo;你……有时冷漠得让人害怕。&rdo;

往事

&ldo;我从未觉得你善良。&rdo;他顿了顿，继续道，&ldo;你……有时冷漠得让人害怕。&rdo;

&ldo;是么？可能吧。&rdo;&ldo;阿九‐‐‐‐&rdo;他长叹一声，酝酿许久，终是开口问道，&ldo;阿九，爱过么？&rdo;

也许是烛光太昏暗，也许是他声音太魅惑，也许是夜色太深沉，也许是蒙古包太温暖，也许是曾经的伤疤早已结痂，也许是对疼痛已然麻木，也许是孤寂了太久，她轻启朱唇，悠然答道：&ldo;或许，爱过吧。&rdo;&ldo;是曾经在地牢里提到过的男人么？&rdo;完颜煦小心翼翼地继续问着，又急切又害怕，矛盾得好似闹脾气的小男孩，复杂的心绪中透着执着的单纯。

&ldo;你还记得啊？不过，已经没有了，早就结束了。

说起来，也是因为你啊。&rdo;她倏地转过身来，亮晶晶的眼睛直视着完颜煦，透出慧黠的笑，&ldo;要不是你们派人来抓我，他也不会弃我而去，我也不会决心结束这段无望的感情。

不过，这样，也许是好的。&rdo;他用额头轻触着她的，近在咫尺的人，笑得如此让人心疼，他伸手，掌心在她面颊上摩挲，仿佛要就此温暖她永远透着寒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