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紧紧抱着新做的抱枕入睡,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日暮时分,她正靠在暖塌上,只穿着薄薄单衣,安静地看着窗外血色残阳,神游太虚。
袭远从背后抱她,吻她柔软的唇瓣,&ldo;身子可好些?&rdo;
她不言语,对袭远保持着长久以来的沉默。但袭远脸上依旧挂着满足的笑容,越发靠近,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贴在她耳边:&ldo;韩楚风挂帅,首战大捷,下月初朕要将他召回,阿九可想见见他?&rdo;
余晖燃尽,天幕只余下一片暗紫色。她没了兴致,懒懒闭上眼,任由自己的身体全然倚在袭远身上。
袭远得了鼓励,愈发将她抱紧,原是拦在她腰间的手已然穿过薄衫游走在凝脂般的肌肤上,继而爬上他已亲吻过无数次的柔软苏胸,身体的记忆一点点被唤醒,袭远的呼吸也愈发急促。
灼热的气息呼唤出颈间涟漪,她看见天色一点点暗下去,一点点,失去白昼的光辉。直至那一刻天昏地暗,袭远充满情欲的双瞳展现在她眼前,广阔苍穹化作肮脏漆黑的裹尸布,包裹得人几欲窒息。
她只着单薄意料,于袭远来这更是顺手。莫寒看着开满白莲的肚兜徐徐落下,如深秋枯叶,展示着一段生命的枯竭。
只可惜,她已没有下个春。
她死死攥紧了身下锦缎,却依旧止不住那般细小卑微的呻吟,犹如箜篌上最末那一根弦,缠绵凄切,纠缠着他,牵引着他。
他低头吻她,趁着她的苏软无力缓缓侵入她的身体,他在她身上发出满足的喟叹。
莫寒闭上眼,梦见被屠戮的庄园和垮塌的城池。
天空有秃鹫盘旋,它们扑腾双翅在腐朽的尸体胖欢呼雀跃。
她弓起身子,伸手环住他脖颈,吐气如兰,&ldo;我去拜会韩老太君,好不好?&rdo;
再次醒来已然是夜色沉沉,莫寒揉一揉眼睛,发觉袭远早已不在身边,而眼前的神色凝重的阮嬷嬷,她正拿着白帕将莫寒肩胛处的血迹擦去,又取了御用伤药敷在再次裂开的伤口上。
莫寒将早已散乱的长发拨到一旁,轻蔑而又讥讽的瞟了一眼仍在流血的伤口,&ldo;上药做什么?反正也不会有长好的一天,何必浪费这上等良药?&rdo;
阮嬷嬷将伤口打理好后侧身让到一旁,莫寒才发觉站在房间一隅的遥勉,连忙拉高衣襟,却不想牵动了伤口,疼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遥勉仍是沉静,俯身将莫寒衣襟小心整理好,&ldo;很痛?&rdo;
似乎对着这般纯净少年,她故作的坚强被轻而易举地化解,眼泪总在还未察觉的时候便落满衣襟。
她摇头,眼泪坠在遥勉手心。
&ldo;痛啊痛啊的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痛。&rdo;
&ldo;姑母,外头已经准备好。&rdo;
她将眼泪擦干,捏了捏遥勉的脸,&ldo;知道了,下个月你同我一起出宫吧。&rdo;
遥勉点头,转而又担忧道:&ldo;皇后怕是不会应允。&rdo;
&ldo;皇上答应。&rdo;看着遥勉惊讶的神色,莫寒心中陡然一酸,狠狠咬住下唇,仿佛身体上的疼痛可以稍微缓解心中沸腾的羞辱感。
她侧过脸去,不再看他。
遥勉恭谨行礼,缓步退出。
殿外,遥勉望着卧室橘色的光晕,对身后人吩咐道:&ldo;嬷嬷,红霞帔张氏自缢之事暂且不要让姑母知道。&rdo;
夜如深海,混沌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