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忙将我松开,将两只手老实地背在了身后,活像个认错的孩子。虽然,他本就是个孩子。
“我的意思是说,是说,我果然没叫错人!”
“什么叫错人?”虽离了怀抱,可我竟察觉出指尖一丝残余的滚烫,如火萦绕在四周,被红拂碰触过的每一寸肌肤,都似有熔浆迸裂开来。
“就是,我叫你赏雪,果然是没叫错人!”红拂还沉浸在那情难自制的喜悦里,连说话都冒着光一般,他瑟瑟缩缩地走近几分,颇礼貌地问,“克里斯,我能再抱抱你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红拂没等我出声,张开手臂环住了我的腰。他的个子是要比我矮一些,即便踮起了脚,可脑袋仍还只到我胸膛的位置。
“哪怕你觉得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连雪都分不清好坏。可你不知道,这已经是我能想到,赐予你的,最奢侈的浪漫……”
说着说着,我的胸前隐隐泛起了湿意。我尴尬地将手搭在红拂身上,一种奇妙的羞耻与愉悦并行在心头,我当真不知所措。
“我已一无所有。”红拂抬起脸,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克里斯,求你带我走。带我去看看,你所说的,世上最好的雪。”
【作者有话说】
如果你们是猹猹,知道火罐为你伤害了别人,会原谅他吗?
赞兰
◎谢谢你,赞兰。◎
平安夜之后,大家伙过了一段难得安生的日子。
阿兰每日早出晚归,每晚回来清点着当日的钞票。他将赚来的工分统一装进一个小铁盒里,那个小铁盒和他心爱的和服堆放在了一起。
大豆丁如旧每日监督小豆丁吃药,两兄弟相比从前,更加形影不离。
黑鬼还是老样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弄到吃的,以及怎么做出吃的,我意外发现,他似乎与格蕾修女走得越来越近,好几次夜里,我都看见格蕾偷偷给他塞奶油蛋糕。
至于红拂他许是为着与我的逃跑“大计”,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
按他的话说,“阿兰自有他的山本,我在他旁边,好是多余。”
于是“好是多余”的红拂,将所有空闲时间都拿来跟着我,我也喜欢有人在身边搭伙,故而彼此之间,关系日趋融洽。
转折发生在立春前几日,冰雪消融殆尽的前夕。
起初是几声猫儿唤似的暗嚎,大家都以为是哪里跑来的野猫。
后来暗嚎演变为惨叫,却不似野物的呜呼,更像是人发出的声音。
正在午睡的我不由得坐起了身,将脑袋伸处窗外瞧了一眼。
“别瞧了,声儿是火罐那边传来的。”
红拂若无其事地
平躺在席子上,虚闭着眼,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叫得再惨也与他无关。
“估计又是哪个皮痒的犯了错,哈吉在揍人吧。”
大豆丁跟着爬上了我的床,陪我一道将脑袋搭在窗沿上。
我于心不忍道,“就算做错了什么,那也总不能这么打,会出人命的。”
话音刚落,对面传来猹猹凄厉的嚎啕声。
“不对!”黑鬼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弹了起来,两眼惶惶地看着我,“怕不是什么寻常的教训,搞不好真的要出人命!”
“走,去看看。”我想也没想,招呼着大豆丁赶紧下床。
“红拂,你去不?”临出门时,大豆丁问出了我想问的话。
“不去。”不难预料,红拂冷冰冰地怼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