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心疼起他来了。我的军营,哪里轮得着他来指手划脚。”
老沈头听她这口气还挺冲,只得叹了口气,“侯爷那也是好心。你这病着,亏得侯爷替你处理军营里的事,日日在关口巡防。如今,陆筝去了齐州,你又把侯爷打发走了,你这身子还不好,将军,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百里子苓靠在枕上,微微闭了眼,片刻之后才道:“老沈头,我现在能上战场吗?”
“现在?你想死还差不多。”
百里子苓吐了口气,“去叫胡果儿来。”
“叫谁来都一样,吐了那么多血,你当你这身子是铁打的。将军,还是爱惜些吧……”
这一夜,注定难眠。
按胡果儿与老沈头的意思,百里子苓应该静养两日,便于用药、施针,也能让身体恢复快一些。
但没了陆筝,也没了桑吉,军营的事务就得她自己来。
每日去关防巡察,披星带月而归,外人倒是看不出来她身子不好,但她自己知道,情况并不乐观。
回来的路上,刘河就见她脸色不好,一直冒冷汗,回了大帐就赶紧去请了老沈头和胡果儿过来。
当百里子苓把那身甲胄脱下来,里边的衣服都湿透了,哪怕坐在火炉边上,也一直打着寒颤。
胡果儿替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又扎了几针,她的脸色才有了好转。
百里子苓身上的旧伤很多,若不是这次替她换衣服,胡果儿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姑娘的身体。
是啊,她也不过二十而已。
“吓着了?”
百里子苓系上衣服的带子,问了一句。
“我……没想到……”
“我十三岁披甲上阵,这些伤,都是荣耀和功勋。我这个卫国公,都是拿身上一道道伤疤换来的。”
百里子苓说得很轻松,但胡果儿却难受得紧。
“你跟世子,都一样。世子身上也很多伤……”胡果儿下意识地说道。
百里子苓没搭话。她自然知道木苏和身上也很多伤,毕竟在北楼关的时候,她是看过木苏和的上半身的。
“将军,你先躺下歇着吧,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汗都出来了,身子也轻松了许多。
百里子苓自然不能躺着,把衣服穿上,唤了易风进来。
“去叫沈潜过来。”
百里子苓道。
“将军,那个侯爷……”易风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什么毛病。”
百里子苓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