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以后,我没再和蒋枫出去玩过。我去医院打了第一针水剂,和医生约了下一针的时间。早晨和孙彦豪跑步,中午和晚上在食堂打工,没课也不需要打工的时候就在图书馆学习。
因为爸妈每个月给我四千,生活费仍能有一千剩余,我拿去在健身房办了张卡,周末大部分时候都泡在里面。
一月份,马上就要进入期末考试周,学校的暖气已经供了三个月。不知道是不是浙南人受不了北方的冷,最近我小腿抽筋得越来越频繁。本来坐在书桌前背单词,现在不得不把阵地转移到被窝里。
“我说,中轩啊。”
背着背着,隔壁的林寒突然叫我:“我觉得你不对劲。”
我顿住,扭头看他:“怎么了?”
林寒问:“你最近量过身高吗?”
我隐隐感觉到什么,喉结轻轻一滚:“……没有。”
林寒上下打量我:“你长高了啊,床尾的被子里都能看见你的脚了,哈哈哈!”
我笑骂:“他妈的,以前也不至于看不见我的脚吧!”
孙彦豪加入起哄:“谁啊?我们孟哥终于长高了?不容易啊!快快我这有卷尺,下来量量!”
他们强行把我从床上拽下来,连蒋枫也起来看热闹,他们三个围着我,我赤脚踩着卷尺的末端。卷尺越拉越长,最终孙彦豪停下,眯着眼睛报出数字。
“173……了不起啊孟哥!你以前168还是169?长了差不多五厘米啊!”
我用力闭了下眼睛,笑了。
——这是我打生长激素的第三个月。
紧凑痛苦的考试周结束,寒假通知已经下来,寝室楼里陆陆续续有人拉着行李箱离开。
林寒是本地人,不急。孙彦豪头一回离家这么远,还挺归心似箭,早上考完最后一门立马就奔高铁站了。
我跟他一样,难得千万倍地想要回家,不过我还得去医院拿够寒假注射量的生长激素针剂,所以把票订在了第二天。
蒋枫是留得最晚的,他要等吴胜水考完,一块儿自驾游回去——也不止他们,校园f4的另外两个再带上之前在咖啡厅见过的漂亮妹妹,何青、陈子安、陈子颜都在首都念书。w大在北,正挨着首都,蒋枫吴胜水要先开车北上和他们汇合,在首都玩一圈才一起下来。
当时听完我们还怪羡慕的,男人嘛,心里都有公路梦。开车远远从一座城市跨到另一座城市,多浪漫。
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吴胜水也在我们寝室,就坐在孙彦豪的位置上,和蒋枫说话,眉毛皱着。
把装着针剂的药箱放在桌上,我随口问。
“你们准备哪天走?”
没成想等来短暂的沉默,然后蒋枫叹了口气。
我不自觉竖起耳朵,转过了身,问:“怎么啊?”
吴胜水说:“可能再待个星期吧,何青他们学校组织游学,去西安看博物馆还没回来。”
蒋枫说:“我们去找他们也行,直接从西安走。”
吴胜水反驳:“去西安这一路上就我们两个,你吃得消啊?”
蒋枫不吭声了,吴胜水往后倒,脖子挂在椅背上,晃悠悠又说。
“你吃得消我也吃不着,光开车,这么无聊会困死的。”
w大离首都近,和西安就远了,离着一千多公里,走高速公路也得十二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