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还年轻,他也有嫡出的弟弟。
就连他的叔祖父闻元澈,也可以撑起大祁的江山。
这皇位不是非他不可。
最后能不能落到他身上,全凭皇叔的一句话。
他应该谨慎一些的。
可皇叔和叔父待他的好,不是假的。
他若连最亲近的人都要防备,枉读圣贤之书。
闻止颐不开口,钟离粟也不催他。
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到棋盘上。
半晌,闻止颐才试探着开口。
“叔父,您与皇叔最近对儿臣严厉了不少,可是发生了什么?”
将问题抛了回来,钟离粟心中赞赏,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猜猜看。”
钟离粟不接招,心里惆怅的厉害。
若这孩子说出什么“不敢揣摩”之类的话,他一定会伤心。
可若是毫无防备,想到什么说什么,他也会忧心这孩子没心机。
闻止颐又是一阵沉默。
“儿臣心里确是有些心事。”
闻止颐顿了一会儿。
“这些话本不该从儿臣口中说出,可问的人是叔父,儿臣愿意毫不保留的告知。”
钟离粟勾了唇角,心里轻松了不少。
这小家伙可比闻昱贴心多了。
“皇叔最近把不少政事都交给了儿臣处理,有让儿臣协理朝政的意思,可皇叔年纪尚轻,不该这么着急。”
闻止颐低着头,不敢去看钟离粟的眼睛。
“可是处理政事有些吃力?”
钟离粟问道。
闻止颐摇了摇头。
“儿臣是担心,辜负了叔父和皇叔的心意。”
钟离粟的黑子落下,将闻止颐的白子团团围住。
若是换一个心急的人,这时候该焦躁不已,盘算着怎么杀出重围了。
可闻止颐依旧面不改色,伺机找出钟离粟的破绽。
在一片黑子之中,寻找那一点点生机。
“既如此,该更加勤勉谨慎才是。”
钟离粟眉目舒展着,视线不离棋盘。
“可是儿臣比不上皇叔。”
闻止颐向来笔挺的背也塌了下去,语气里带上了一些委屈。
他已经努力向皇叔学习了。
学习他这些年的政令,学习他在国家危机时候的处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