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远一口气憋不上,差点晕过去。
这些隐秘,这些谁都不曾提起的过往,就算当初也有人怀疑,也有人猜测,但从未有人这么准确,这么笃定,这么自信的指着他骂,说出了他所有的昭然若揭的心思。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有好些报社的,网络的朋友,对这些凤凰男上位,杀妻夺财的题材一直很敢兴趣。”陈楠生笑笑,“当然啦,徐老师,我不是说你啊,你怎么会呢,只不过嘛,报社的记者喜欢这些家里长短啊,网络水军啊,都喜欢造谣啊,到时候添油加醋写一写,我家佑安没什么的,只不过一个孩子,胡说了一些傻话,可有些人地位不一样啊,混了这么多年,无论遇到什么事都顺顺当当过来了,难不成现在要在阴沟里翻船?”
徐志远的脸,从白转青,又涨得通红,“你,你在威胁我?”
“哦?”陈楠生拉着江佑安冰凉的手,漫不经心道:“我有这么做吗?徐老师你这是在人身攻击,在诽谤,在污蔑!警察同志,你不管管吗?”
老警察简直看呆了,信息量太大啊,小姑娘语出惊人已经很吓人了,结果这个相亲中年男子好像真的心虚了!他心虚了?!难不成当年那桩轰动Z市的案子……
老警察咽了口口水,“那个,都冷静冷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大家各退一步就算了,也没什么的,不要这么激动。”
相亲的女生也插进来劝和,“是的是的呢,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其实都是小事啊,我看这样好了,小姑娘你干脆赔徐老师一点误工费一点干洗费就算了,徐老师啊,毕竟人家还是孩子,你也为人师表,知道这些孩子到了叛逆期总是有些不对路的,你也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好了。”
徐志远重重的“哼”了一声。
江佑安不服,刚要说话,被陈楠生拉了一下衣角,她转过头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眼陈楠生,终于,乖乖把头低下了。
“怎么了啊,老甘,一点小事情这么大动静?”
门外响起一个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个熟悉的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回事?都吵起来了?”
是原先恰好帮过江佑安的警察楚皓。他看到江佑安也很惊讶:“怎么又是你?”
陈楠生有点尴尬,赔笑道:“没事了没事了,都协商好了,孩子不懂事,惹了点麻烦。”说着他掏出钱包,数了两千块钱放在桌上,“徐老师,还是我家孩子没管好,你也是老师,大家相互理解,衣服我也不方便送去干洗,这点钱你手下。”
徐志远看都不看陈楠生,僵硬着脸,阴狠狠的站在一边。
相亲的女生从善如流,把钱收了起来,塞在徐志远手里,“哎,徐老师,说起来我们都没好好吃饭,不然这样吧,我陪你去换件衣裳,再去吃个饭吧。”
半推半拉,终于,徐志远走出了询问室。
陈楠生松了口气,老警察也松了口气。
“哎,小姑娘,跟你说啊,警察叔叔教两条人生经验,第一,饭可以乱吃,最多拉肚子,但是话千万别乱说;第二,千万别得罪老师,在学校他可以让你不及格,在外面他可以跟你讲三天三夜的道理直到你认输。”老警察轻松幽默的说道。
江佑安看着老警察关心的眼神,终于很给面子的笑了下,“谢谢伯伯。”
“哎,知道了就好,也快下班了,你快和你哥哥也走吧,我们也还忙着呢。”老警察笑道。
“等等啊,我都还一头雾水呢,谁来跟我说说啊。”楚皓倒是很想知道事情始末的样子。
陈楠生暗暗叫苦,今天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楚警官,一点小事,孩子不懂事呢,这次跟黑社会,跟谢老三一点关系都没有。”陈楠生信誓旦旦。
楚皓也笑了,“好啦好啦,看你紧张的,快把你妹妹带走吧,以后别让我在警察局看到她。”
陈楠生松了一口气,“赶紧走。”他牵着江佑安的手,赶忙撤了。
两人一走,楚皓脸上的笑意马上消失了。
“老甘,怎么回事?”
“楚皓,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你办的那件婆婆杀媳案?”
“记得啊,怎么了?”楚皓皱着眉头回想,“婆婆有自首情节,判了死缓,最近听说得了癌症,保外就医了。”
“是啊。”老警察惊奇道,“两年前我们也怀疑过是死者老公教唆杀人,但是没有证据,今天这个小姑娘,说起来跟他们一家子一点都不认识,但第一次见面,就一口咬定是死者老公教唆的,连细节都说能说出来,还有死者老公和他岳父母谈判的细节,这些当初连我们都不知道,你说是不是奇了怪了。”
楚皓听完以后陷入了深思,眉头像拧在一起的一把锁,“这样吗?她这么肯定?……为什么这么肯定?……”
楚皓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