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呀,难道你不能告诉她我有多爱她?
请让阳光暖化她的心,请让雨滴滋润她的心,请让我们的爱情重新甜蜜。
……
让我在无望中哭泣,让我茕茕子立。
听那雨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我终于明白了谭涛所说的“失恋之歌"的含义,如果把歌词中的“她”换成“他”,简直就是我人生经历的写照。我理解了那个伤心的红头发姑娘,也不禁和她一样落下泪来。
“我们走吧,这地方氛围不好。”谭涛突然回来,他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看样子是没和钢琴师谈拢。
“噢,走吧。”
我急忙擦干眼泪,好在酒吧里灯光昏暗,谭涛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他同我都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中时,他借着酒意敲开了我的房门。
我完全没做好准备,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婉拒了他。他有些失望,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我好好休息。临走时,他朝我额上亲了一口,动作是那么亲密而自然。
我这才意识到,这一劫早晚要来,我躲不掉的。
我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谭涛,但目前来看还是徒劳。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排斥些什么,或许是对杨震的不舍和愧疚,或许是还不适应谭涛。
或许仅仅是因为,他不是杨震。
从欧洲回来后,婚礼很快被提上了日程。一个月内,所有的事情都被安排妥当,而在举行仪式的前一天,我和谭涛去领了结婚证,那一天也恰好是他35岁的生日,他说,这是他收到的最幸福的生日礼物。
从那一刻开始,不管我愿意与否,我都不得不走向了一个崭新的轨迹。
在全北京最贵的酒店,我迎接了女人一生中最神圣的时刻。谭涛的亲朋几乎占满了整个酒店大厅,而我的亲人则只来了一桌;我一直犹豫要不要给局里的同事发请帖,而那些请帖被锁在了柜子里,最后一张也没有发出。
我穿着高定婚纱,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走过洒满花瓣的地毯,和微笑迎接我的新郎对视。
谭涛的爷爷上台发言,他用骄傲的言语将孙子夸成了一朵花,话音刚落,礼堂掌声雷动。
轮到我爸讲话时,却是另外一番情景。
我爸的状态时好时坏,神志清楚时,他惊讶我为何要和另一个男人结婚,我没有过多解释,只说和杨震性格不合,他大为惋惜;而当他记忆模糊时,他又非常高兴能见证我披上婚纱,也依然会把谭涛认作杨震。后来好不容易,他才熟悉了“谭涛”二字,终于不会再喊错了。
他为了这场婚礼,这一个月里每天都在改稿练习;他知道自己普通话说的不好,就将《新闻联播》听来听去;反复模仿;今天他站在台上,略微紧张地完成了演讲,然而讲话结束后,却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我能感受到,谭涛的家人看不起我的父亲,尽管他是个荣誉满身的老警察,但是在他们眼中,这个身份似乎无足轻重,他们只讨论着我爸穿的西装不是高级定制,说话带着家乡口音,工作了一辈子却寒酸得连一套房的陪嫁都拿不出。
我自然是不高兴的,但是面对着几百人的现场,我不得不先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我下定决心在仪式结束后,和谭涛好好谈谈。
就当司仪准备进入下一环节时,一个身影突然闯进大厅落座。离得太远,我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但总觉得那人很像杨震的哥们钱明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