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后悔,还不如留农家乐打牌……又不由自主地去想,高嘉木现在在干什么?
成荫向来是个行动派,念头一起便去群里发了条消息,开始往回走。
田间的风清爽透凉,农忙已经临近尾声,田野里堆着高高的秸秆垛,田埂边有小孩爬树上摘着野果,风吹过,有桂花飘落。
上了公路,农家乐就不远了。
成荫看到四五个人朝这边来,高嘉木走在银毛旁边,穿着短款的浅色开司米外套,身材高挑挺拔,俊朗如明月清风。他们几乎同时看向彼此,目光相接,她没动,他便也没移开。
很快就到了面前,成荫注意到,他们手里都拿着鱼竿。
“怎么回来了,葡萄不好吃吗?”高嘉木问。
“有点酸。”成荫说。
银毛在旁边挤眉弄眼地起哄——
“嘉嘉我们先走了啊。”
“老板加油哦!”
“好。”高嘉木竟然点头。
成荫:“……”
“你要回去吗?”
成荫没有犹豫:“也可以不回。”
“那你要跟我们一起去钓鱼吗?”
她笑:“好啊。”
田野金黄,山林葱翠。深秋的大河平缓安静,带着股温柔劲,不动声色。
鱼塘是个四方形的池子,占地将近十亩,四面由水泥砌成,近水处竖着个蓝底白字的牌子,上面写着“水深危险”四字。岸边不远种着橘子,黄澄澄结了满树,供游客付费采摘。
高嘉木上好鱼饵把鱼竿递给成荫,告诉她一些技巧。成荫听得云里雾里,嫌麻烦,把鱼竿还给他:“我还是看你钓吧。”
高嘉木觉得自己有点较真了,笑了笑,说:“没事,钓着玩么。”
等鱼上钩的时间最无聊,银毛和两个男人放好鱼竿就去旁边摘橘子了,还自来熟地拜托成荫帮忙看着。银毛不着边地笑着说:“看不过来不要紧,反正我没上鱼饵,就等着愿者上钩了。”
话最多的那个离开后,空气便静下来了。或许是太久没见,突然独处,两个人都有点无所适从。
成荫坐在马扎上,目光无焦地落在水面,明明没有看高嘉木,却能清楚地感知到他的一举一动。
坚持半晌,成荫还是转过头,她看到高嘉木神色平静地望着水面,优越的鼻梁高挺如峰,睫毛浓密卷翘,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好像在发光一样……她忽然就忘了要说的话。
流云碎金,清风徐徐,碧色的池水映着蓝天白云,未经污染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水草味道。带红点的蜻蜓点水而过,飞虫懒散地滑行,午后阳光明亮,光阴缓慢而悠长。
高嘉木忽然侧头回视,几秒停顿:“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成荫鬼使神差地点头:“有个小虫子,别动……”她伸出食指碰了碰他的眉尾,“啊,原来是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