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成荫又开始发烧。迷迷糊糊做了噩梦,巨日临空,乱纪元来临,大地烈焰滚滚,她脱水成为一张皮,轻飘飘浮在空中燃烧着。醒后嗓子干得像着火,想起那是最近看的一部科幻小说里面的剧情,大松一口气。
成荫强撑着爬起来,开了饮水机,抱着杯子坐到沙发上,感觉有些冷,又懒得再回屋加衣,就干挨着等水烧开。
这片刻功夫,头慢慢低下去,又昏昏欲睡,杯子即将脱手的时候被接住,高嘉木将它放到茶几上,手搭上她的额前,眉心收拢。
“醒一醒,阿荫,别在这儿睡。”高嘉木在她旁边坐下,对上她惺忪的眼,“你又发烧了——还是不想去医院吗?”
成荫皱着眉摇头:“不去,还有药……我好渴。”
“稍等。”
高嘉木接了半杯热水,半杯凉水,混在一起温度刚好。成荫喝水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距离她上一次用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小时。于是他起身去拿了感冒药,按照标记的用量整理好递给成荫。
成荫吃了药,捧着杯子靠到他肩上,哑着声嘟囔好难受。高嘉木拿走她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回卧室。
放下的动作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成荫勾住他的脖子,微睁着眼看他。高嘉木想拿开她的手,受了阻力,便低声解释:“放被子里,别再着凉。”
成荫又看了他会儿,松开手,转身埋进了被子里。高嘉木失笑,为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掩好了门。
第二天醒的时候,成荫已经精神多了。
这场感冒反反复复,令人烦闷。她不敢再掉以轻心,裹着被子拉开衣柜,便见里面挂了一排某品牌的当季新款大衣,按色系款式分类,标签都已经被剪下。
客厅里,阳光在地面铺了层淡淡的金色,绿植肥大的叶片投下阴影,米色的沙发上,有人在看书。
他的鼻梁上架了副金丝眼镜,垂眸看得专注,翻页时无意识地跟着微微偏头,睫毛的弧度很好看。
成荫看了会儿,快走到他面前才被发现。
高嘉木抬头看她,注意到她的气色好了许多,唇角不觉染上笑意:“感觉有好点吗?”
成荫扬眉,这简直要成他的口头禅了。她在他身边坐下,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嗯……衣服我很喜欢,谢谢。”
高嘉木来不及提醒:“那是我的。”
“啊……那你换一杯吧,别被我传染了。”成荫说着,又喝了一口,好像故意要曲解他的意思。
高嘉木无奈笑了:“原来我是怕被你传染么。”说着摘了眼镜,放下杂志,重新去倒了一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