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硕大的樟木箱子,横竖放在文武百官的眼前。面面相觑之时,侍卫们领命将箱盖一一打开。
顿时,烛光摇曳下,珠宝金锭璀璨四射,照耀的众人不由得眯缝了双眼,齐齐惊叹。
“众位爱卿,这就是沈大将军府上的金库。众位爱卿可要好好饱一饱眼福。自然,朕也是要饱眼福的。国库之中金银虽多,珠宝却是难得一见啊!只怕朕这后宫最有价值的宝贝,也不如沈大将军这金库里的无价!”
慕容瑄并未高高在上临驾与金銮九龙宝座,而是负手,悠然立于众臣之中。他嘴角微扬,看了看立在身旁沉默不语,满脸沉重之色的皇叔,又说道,“在座的,家中不会也有存放珠宝的暗室吧?用不用朕再派皇叔辛苦操劳,去各位府上拜访拜访?”
此言一出,大半官员暗自汗淋漓。
武丞相心中自然也是惶然,怎么说,沈家也是女儿的婆家啊!沈家被抄,女儿不会被牵连吧?女儿管了那许多年的账本,也不知知不知晓其中的猫腻。若是知晓,皇上一不高兴细细追查追究罪责,那可就糟了!
此时只是脸色晦暗心中焦急,却也不敢,也不便多问什么。
朝堂之上,有不少沈家一连的党羽。此时见原本好歹有个依靠的大树轰然倒下,各个心中惶恐不安。
若是细细查去,这些收送贿赂之人,可都是逃不了干系的!
一人之力,不可能聚集这惊人的财力!
一条大鱼,必定是吃下许多小鱼,才茁壮成为大鱼的。
而那些小鱼,势必也要吃些虾米螺丝,才能够填饱大鱼的肚子。
有人首当其冲,站出来躬身作福,掷地有声说道:“万岁。眼前这一幕让老臣触目惊心哪!想不到沈将军竟然会是这样的贪将!老臣愿做个领头之人,敞开府门,恭候万岁明察!”
说此话者,正是武丞相。
一时间大多官员心中对武丞相愤愤。这老头,自个要下职了,不怕得罪了众臣日子不好过,掏心掏肺做恶人了!
要不是有皇上在,立刻就要围上来把这即将下职的老丞相剥皮去骨,扔进江海里喂大鱼!
这恶,他是做下了。在座的各位谁若是退缩,便是做贼心虚。
便都愤纷纷表态,愿意恭候皇上明察。
慕容瑄也只是吓唬吓唬众臣,这满朝文武。有几人是绝对清白的?要是真明察秋毫,只怕这大殿之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慕容琰自然是识时务的俊杰,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做什么妥当。
“皇上,既然各位大人都表明心迹,想来也是心中坦荡。臣之见,就不要大动干戈了吧。”
慕容瑄蹙眉,凝神片刻说道:“好,就依皇叔的。此事暂且作罢。想必有了沈魁的前车之鉴,你等。也不敢以身试法了吧?”
金灿灿的宽大龙袖在空中一挥洒,阔步迈向高正的金銮九龙宝座之上。沉着威仪之声在大殿上空飞扬:
“沈魁之罪,铁证如山。革去大将军一职,由严正替任。沈氏一门所有财产全数充公。沈氏父子斩首示众,一干牵连人等,论罪责大小。再行定夺其罪。”
“皇上明察,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福子刚一进宫,便有人告知皇上已然派人去追缉在逃的沈怀安,便昭告天下,将沈怀安缉拿送官者。重重有赏。
至于这赏的力度,倒是买有言明。
沈怀安如过街老鼠,原以为逃出去就万事大吉,谁知道成了通缉犯!皇上既然能昭告天下缉拿他沈怀安,父亲那边,也一定受了牵连。
如今他已无法畅行无阻,势必会被皇上派去的人马抢了先机。就算是他赶到父亲营地,也已经迟了。
此时他尝到了什么叫做走投无路的凄惨。真是上天无门,入地无方!难道,只有死路一条?
情急中,便想起容海曾化妆逃跑,还真是面目全非,不仔细绝对认不出来。
或许,去找李郎,那街面上的混混地痞,鬼点子颇多,兴许能帮到自己!四处无门,只能是病急乱投医了。
李芝兰回了娘家之后,充耳不闻背后妇孺们嚼是非,惬意的在家中好吃好喝,早早就歇在床上幻想未来。
李郎则在家中宴请一班狐朋狗党,那得来的一千两黄金,够他奢侈个几年的了!再加上今日妹妹在沈府里顺手牵羊的,做个大些的买卖,开个酒楼饭庄的,不过是小菜一碟啊!
以后,再也不用过从前那种有一餐没一顿的落魄日子了,自然是得好好庆祝一番!
沈怀安翻墙而入,院里喝酒喧哗的几人也没听到动静。直到沈怀安站到眼前。
李郎吓了一跳,大伙立刻摩拳擦掌,要让这不速之客落荒而逃。
“舅爷,是我。”
沈怀安声线明显比往日低润了许多。也是第一回,唤谁舅爷。从前武氏的哥哥,他可是连名带姓的唤着。或者干脆不理会,见到也只当没见,低头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