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
那么,便是如此。
四周很安静,瞧着前面矮小很多的身影,秦川莫名的觉出某种熟识。
她小时候身体很差,要喝很多的药,看很多的医生,因此,一年中的大半时日,她都只能待在屋子里。
甚至很多时候,人并不清醒,介于半梦半醒之间。
因此,她有很多事都不记得,往往她的上个记忆和下个记忆之间,隔开了很长的距离和时间。
而这一切,在江雨,也就是现在的沐云来到顾家宅院之后,一切才开始转好。
严格来说,她其实不大记得江雨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她只知道,自己几乎全部的记忆,都同这个人相关。
而这其实也很没道理,毕竟,江雨有自己的家,他其实不常来的,就算来,也不总在她身边。
但秦川没记错,尤其,每次生病,他都在。
有一次,是个夜晚,雨声雷声都很大,秦川照例做完了每日的功课,由严柏在一一核查并做好记录,好回报给她的母亲——顾家一把手顾清澜。
这个工作一般不用花太多时间,但那日,秦川觉得无比的漫长。
她一开始坐在长桌的一侧晃荡着腿,后来,便干脆跑到窗边,静静席地而坐,瞧窗外的雨。
忽然的一个炸雷,就响在窗外,秦川的头顶。
那一瞬,她忽然就倒下了。
意识其实还在,也不昏沉,只是,全身上下没了一点点力气,好像,这具身体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清晰地知道严柏慌忙将她抱回床,通知了顾清澜和沈其昌,厚重门外压低的声音里还有些其他,但秦川听不清。
意识开始昏沉,呼吸好像变得艰难,秦川只好一心一意好好喘气。
严柏来了又走,不停在她身上做着某些急救,秦川能够模糊意识到,却无法做出半点回应。
终于,秦川似乎听见一句:江雨人呢,让他过来。
然后,淋过雨的整个水洗过一般的江雨就来了。
他那时身量已经长开,高高瘦瘦,就是没什么肉。
立在秦川的床边,猛一看,像个很有些谨严模样的大人了。
先是温凉的手掌覆上额头,而后是长指按上脉搏。
每一下都极尽着温柔,沉稳。
即使,他刚来时,带着些莫名的,明显的戒备和疏离,她不曾在他身上见过的东西。
说不清是因为江雨的到来,还是雷雨的惊扰,秦川那会儿真的觉得好些了。
她想告诉她的江家哥哥,自己没事,但,昏沉就是那刻突然袭来。
等再有意识,是江雨端了一碗药,躬身在她床前,抿紧着唇等她开口喝下。
秦川很配合,努力张嘴,可依旧很艰难。
周围并没有人,严柏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