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宴说:“你刚才说你买了新手机,是什么牌子的?”
疏桐立刻把自己的宝贝手机介绍了一番,慢慢竟然聊了快一小时,早已忘了她最开始问他的问题。
似乎就是从这个电话开始的,同夏宴的联系愈加频繁起来。
她学习累了,她考好了,参加了演讲,去爬了后山……每周电话至少两三个,有时候会煲起电话粥,一讲一个多小时,实在不可思议,又觉得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自己好的,不好的,难堪的,委屈的,艰难的,痛苦伤心害怕……好像所有都被他知道了。
不是被他知道,是她主动告诉他的。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自己不为人知的那些事情。
夏宴也开始隔三隔五会来学校了,有时候是送她上学——从舅舅家将她接出来送到学校,当然是瞒着舅舅的。
疏桐往往会拖着行李箱走到离舅家一个车站外的支路口的位置,而夏宴会在那里等着她。
接人的地点是她定的。
那地方人少车少,不会碰见舅舅一家和小区里的熟人邻居。
就是这么一来,总给人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她在想什么呢?掩饰什么呢?
让人一老总在个委屈的地方以一种委屈的方式等待,疏桐很心虚。
有时候夏宴会叫她出来,并亲自去学校接她。也不叫约会,就是同吴笑笑、秦牧几个吃吃饭。
笑笑有时候会带她的准未婚夫来,都是四人行或者五人行,两人从未单独约过。
疏桐不知道是夏宴的朋友少还是只是为了照顾到她,因两人共同的朋友圈,她认识的就只笑笑和秦牧叔侄而已。
她没勇气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因为不知道捅破后是个什么结果。
如果不捅破,那么就能经常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
秦牧和吴笑笑见她和夏宴一起出现,他们似乎并不惊讶,神色如常。每次对她的态度也那么自然,她享受这种感觉。
秦牧也会带女伴来,但是他从不把对方介绍给大家认识。疏桐感觉那女伴就好像是只是个伴儿而已,没有其他的含义。
这时候,疏桐便会生出奇怪的想法——我会不会也只是夏宴的一个伴儿而已?不需要特别地介绍给他的兄弟秦牧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笑笑跟她好,所以偏心她,有时候会偷摸问她是不是在跟夏宴约会?
“怎么可能呢?我们,我们……”夏宴都没说什么,她自是不好乱讲,连忙否认,“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但心里满是失落。
笑笑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并不追问,话题扯到其他:“我那表叔人其实……你别看他朝三暮四的,其实他很专一的哟。他暗恋我直接领导何婕姐已经好久了,就是没胆子去追,我看着他就生气!”
“啊?”
疏桐是第一次听说秦牧居然喜欢何婕?
喜欢何婕,为什么他身边女伴不断?还经常换?
都有胆经常换女人,却无胆子去追一个女人,疏桐搞不懂这些成熟男人的做法。
可能长得成熟,不等于能做出成熟的事情。
“不过,哎——”笑笑欲言又止,长吁短叹,忽然将疏桐揽过去凑到耳边讲,“其实啊,何婕姐喜欢夏总,可夏总不喜欢她,只把她当学妹当一般员工看待——这是表叔给我讲的。我表叔知道何婕姐喜欢夏总,所以才没追她的。你看这三人,好纠结,你喜欢我,我喜欢他,他又喜欢她,但是这些都不妨碍他们找其他女人。据说男人是可以把爱和性分得很清楚的,好难懂。总之成年男人的世界太复杂了,搞不懂他们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何婕喜欢夏宴,又不是夏宴喜欢何婕,但疏桐心里仍旧像有几百只蚂蚁在啃噬,好像不是很痛,可就是说不出的难受。
特别是笑笑最后那番话,压根儿没将她提及的,只说“他喜欢她”,但是哪个“她”?笑笑不明说,她和秦牧也从未调侃过她和夏宴的关系,即使他们两人常常一块儿出现在几个人的聚会里,可笑笑和秦牧从来没在口头说过他们出双入对的这种暧昧话,玩笑话也没开过,所以,笑笑和秦牧的眼里,多半只是当她章疏桐是夏宴认识的、资助过的一个小姑娘罢了。
所以,笑笑说“成年男人的世界”,她强调“成年”。
成年男人啊,她是小姑娘呢,夏宴是成年男人啊,所以她和夏宴不是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