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得是。”
……
…………
我把下巴磕在膝盖上,听安德全叙述完当时的经过,又想起了李祯眼底的血丝。
突然之间,就很过意不去。
很多事情,并非能如我所愿,但我都一路被推着向前了。
若我是个男儿身,很多事情,便不再是阻碍。我不会被娘强硬地拽到金陵来,不会让她发愁我的亲事,不会有那场马球会的乌龙……
也就……不会遇到李祯,不会嫁给他。
那样的话……好像也不是很好。
我总是说自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既来之则安之,进了东宫后,也一向以自己快活为优先。
可如今我却觉得,这宫墙似乎太高了些,高得瞧不见边际。
我能为了我喜欢的人,生生收起我的翅膀,安安心心地待在这方寸之地吗?
虽然很不甘心,但我可能只有尽力一试的余地了。
我还是很努力说服自己说:其实你看,李祯已经在很努力给你自由了,他不管你不服从太后的管教,也不管你在这金陵城里搜集情报、在他王叔的府里安插探子,他甚至没有把“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当回事……
我不能、也不该,再任性下去。
第22章
其实满打满算,我离开东宫不过一日。虽然走得悄无声息,回得也悄无声息。大家就是一天没见到我,第二天早上,众人又齐聚在了我寝殿的前厅里请安了。
但他们都敏锐地感觉到了,我和太子之间,发生了一些变化。
微妙的变化。
我没来得及去解决我和李祯之间的问题——事实上我觉得那更是我和自己的问题,我没想好该拿自己怎么办——所以我把这些事儿丢在了一边,先着手给家里写信。
贺辰月的步履肯定比我的书信要早很多抵达,是以,我更仔细地交代了我能想到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包括京中的形势,以及我关于京中有内应的猜想。又说女儿不孝,未能在此时随侍左右,为父亲排忧。
尔后,八百里加急,送往广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