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作为孙媳妇的我,并不吃她这一套。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太后金安。臣妾今日前来,是替皇上办差的。”
太后没有问我办的什么差,反而道:“听说,皇帝加封你为尚宫了?”
“托太后的福。”我顺嘴道。
“哀家没有福可以托给你,都是你自己的造化。”她不冷不热地道,“是皇帝让你来说服我的?让他想都不要想!他敢让肃王世子进宫,哀家就敢对着全天下说他不孝!”
“您误会了。”我恭敬道,“皇上是怕您气着,差遣臣妾来看看,陪您说说话。陛下一直是极孝顺的,不是吗?”
太后闷哼了一声。
我温言道:“您也知道,这种事儿,陛下也不好亲自来跟您道歉的。身为儿子,他惹您不开心了,是该来向您赔不是;但身为帝王,陛下金口玉言,不好反悔。况且各家都已经把嫡子往宫里送了,他也难做呀。”
太后瞥了我一眼:“你倒是一向伶牙俐齿,有理有据。”
我笑得和煦:“臣妾领的差事,是替陛下向您来赔不是的。太后您就别生气了。”
被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软化,太后也没再继续冲我发脾气,还真以为我是来道歉的。是以,她接下来便听着我道——
“陛下觉得,赔不是也得有诚意才行,所以想问您,要不要去肃王的封地小住?”
太后一顿。
“什么意思?”她蹙眉。
“就是字面意思呀。”我理所当然道,“陛下念着,自他登基起,您就和肃王分离。他已陪伴您二十余年,想来肃王也想奉养母亲,享天伦之乐。因而陛下便让我问问您,是否想去肃王封地住一阵子?”
太后狐疑地看着我。
但我光看她这副表情便知道,她动心了。
“什么时候?”太后问道。
她问出了这句话,就证明鱼儿已然上钩。
我抽出广袖里的圣旨——对,就是今个儿太后砸皇上身上的那一卷——然后双手托着,恭恭敬敬地呈上。
“您想什么时候出发都行。就是烦请太后,将此圣旨一并转交肃王。”
“嘭——”的一声。
太后的茶碗重重拍在了桌上,茶水四溅。
我面不改色,继续恭敬地双手托举着圣旨。
“这就是皇帝向哀家赔的不是?”太后冷冷问我。
我道:“陛下还说了,太后想在肃王的封地住多久都行,刚好肃王妃又怀了一胎,不日便要临盆,太后此时去,还可以含饴弄孙,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