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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衍義卷第十二(第2页)

臣按:仁者,心之德。心存於仁則安,反是則危。義者,心之制。身由於義則正,反是則邪。二者皆吾所自有,而甘心於自棄焉,是虚至安之宅而託曠蕩之野,背至正之路而趨荆棘之塗,此聖賢之所深哀也。

孟子曰:‘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於庶物,察於人倫,由仁義行,非行仁義也。’

臣按:人之與物相去亦遠矣。而孟子以爲幾希者,蓋人物均有一心,然人能存而物不能存,所不同者惟此而已。人類之中有凡民者,亦有是心而不能存是,即禽獸也。惟君子能存之,所以異於物耳。若大舜之聖,則明乎物之所以爲物,察乎人之所以爲人,不待於存而自存。蓋存之者猶待於用力,舜則身即理,理即身,渾然無間而不待於用力,所謂生知安行、從容中道者是也。由仁義行則身與理一,行仁義則身與理二。然未至於舜,則所以行仁義者,正所當勉也。行而久,久而熟,熟而安,則與由而行者亦豈異哉?此湯武反之之事,有志於學聖人者,不可以不勉。

王子墊問曰:‘士何事?’孟子曰:‘尚志。’曰:‘何謂尚志?’曰:‘仁義而已矣。殺一無罪,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居惡在?仁是也。路惡在?義是也。居仁由義,大人之事備矣。’

臣按:王子墊者,必當時國君之子、天子諸侯之子,其未命者皆曰士。觀其所問與孟子所告,則其人必有志者也。殺一無罪則非仁,非其有取之則非義。方是時,天下之戰國七,争地以戰,殺人盈野,争城以戰,殺人盈城,其戮及無罪者衆矣,此不仁之甚也。侵人土疆,奪人寳貨,非其有而取之者衆矣,此不義之甚也。然當時之君習於爲此,未必知其爲不仁不義也。故孟子斥而言之,使以不仁爲戒,而所居常在乎仁,以不義爲戒,而所由常在於義。如此,則大人之事備。孟子此言,所以救横流之禍、全生民之命者,其功豈少哉?爲人君者,當味斯言以自警也。

孟子曰:‘人皆有所不忍,逹之於其所忍,仁也。人皆有所不爲,逹之於其所爲,義也。人能充無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勝用也。人能充無穿窬之心,而義不可勝用也。人能充無受爾汝之實,無所往而不爲義也。’

臣按:孟子此章教人以善推其所爲也。夫有所不忍,有所不爲者,此心之正也。能有是心而推之,雖所忍者亦不忍,即仁也;雖所爲者亦不爲,即義也。如無欲害人,此所謂不忍也。私欲一動,則不忍者有時而忍矣。無欲穿窬,此所謂不爲也。私欲一動,則不爲者有時而爲矣。惟能即是心而充之,害人之事固所不欲,其未至於害人者亦皆不欲,仁其可勝用乎?穿窬之事固所不爲,其未至於穿窬者亦皆不爲,義其可勝用乎?爾汝,人所輕賤之稱,知耻者之所不肯受,此所謂羞惡之心也,能自此充之則無所往而非義也。大抵人之本心無不善者,由其以利欲汩之而失其本心,故侵尋蹉跌,遂流於不善。如百歩‘步’,原誤作‘里’,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下同。之走則知耻之,而五十歩則不以爲耻,曷若併五十歩而無之乎?月攘一雞則知耻之,歲攘其一則不以爲耻,曷若併歲攘而不爲乎?知此,而後知孟子充之之説。以上兼言仁義。

孟子曰:‘仁之實,事親是也。義之實,從兄是也。智之實,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禮之實,節文斯二者是也。樂之實,樂斯二者。樂則生矣,生則惡‘惡’原誤作‘烏’,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可已也。惡可已也,則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

臣按:此孟子指言仁義知禮樂之實,使人知所以用力之地也。仁義之道大矣,而其切實處止在於事親從兄。蓋二者,人之良知良能,天性之真於焉發見。欲爲仁義者,惟致力乎此而已。否則,悠悠然、汎汎然非可據之實地矣。真知斯二者,守之而不去,則智之實。節文斯二者,適隆殺之宜,則禮之實。於斯二者行之而樂,有從容安適之意,無勉強矯拂之爲,則樂之實。蓋天下之善未有出於事親從兄之外者,苟至於樂,則方寸之間,油然自有生意,敷暢條逹自不可已。足之所蹈,手之所舞,亦將有不知其然而然者矣。然非深玩而實體‘體’,原作‘体’,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之,其能識此味乎!此章兼言仁義智禮樂。

孟子曰:‘夫仁,天之尊爵也,人之安宅也。莫之禦而不仁,禦,止也。是不智也。’

朱熹曰:‘仁者,天地生物之心,得之最先而兼統四者。所謂元者,善之長也,故曰尊爵。在人則爲本心全體之德,有天理自然之安,無人欲陷溺之危。人當常在其中,而不可須臾離也,故曰安宅。’

臣按:仁者,我所自有,苟欲爲之,誰能止者?乃甘心於不仁,豈非不智乎?故仁智二者常相須焉,不仁斯不智矣,不智斯不仁矣。

孟子曰:‘君子之於物也,愛之而弗仁。於民也,仁之而弗親。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物謂禽獸草木,愛物謂取之有時,用之有節。’

臣按:天下之理一,而分則殊。凡生於天壤之間者,莫非天地之子而吾之同氣者也,是之謂理一。然親者吾之同體,民者吾之同類,而物則異類矣,是之謂分殊。以其理一,故仁愛之施無不徧;以其分殊,故仁愛之施則有差。若以親親之道施於民,則親踈無以異矣,是乃薄其親。以仁民之道施於物,則貴賤無以異矣,是乃薄其民。故於親則親之,於民則仁之,而於物則愛之。合而言之則皆仁,分而言之則有序。此二帝三王之道所以異於楊、墨也。此章言仁之施

孟子曰:‘仁則榮,不仁則辱。今惡辱而居不仁,是猶惡濕而居下也。’

張栻曰:‘仁者非有意於榮,仁者固榮也。在身則心和而氣平,德性尊而暴慢遠。在家則父子親,兄弟睦,夫婦義,長幼序,推之於國而國治,施之於天下而天下平,無往而不榮也。若夫不仁之人,咈理而狥欲,一身且不自保,况其他乎?夫人之情,孰不惟辱之惡?而自處於不仁,則以私欲蔽之,而昧夫榮辱之幾故也。’

孟子曰:‘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國之所以廢興存亡者亦然。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廟。士庶人不仁,不保四體。今惡死亡而樂不仁,是猶惡醉而強酒。’

臣按:孟子此章明白峻厲。自天子以至庶人,皆當佩服以自警也。然所謂不仁者非他,縱人欲以滅天理而已。人欲縱而天理滅,其禍至於如此,可不畏哉。

孟子曰:‘《詩》云:“商之孫子,其麗不億。麗,數也。億,十萬也。上帝既命,侯于周服。言爲周之諸侯也。侯服于周,天命靡常。殷士膚敏,祼將于京。膚。美也。敏,速也。裸將,祭事也。”孔子曰:“仁不可爲衆也。”夫國君好仁,天下無敵。今也欲無敵於天下,而不以仁,是猶執熱而不以濯也。《詩》云:“誰能執熱,逝不以濯。”’

臣按:此《大雅·文王》之詩也。以商之孫子而爲周之諸侯,以殷之美士而奔走周廟之祭,天命何常之有哉?成湯惟其仁也,故天命歸于商紂;惟其不仁,故天命轉而歸周。商之孫子其數以十萬計,可謂衆矣,而不能存商者,以周之仁,雖衆,無所用也。孟子舉此,以明國君好仁則天下無能敵者,歎當時之不然也。前後三章而三取喻曰:‘惡濕而居下也’,‘惡醉而強酒也’,‘執熱而不以濯也’,其警世主也深矣。

孟子曰:‘不仁者可與言哉?安其危而利其菑,樂其所以亡者。不仁而可與言,則何亡國敗家之有?’

臣按:自昔危亂之世,未嘗無忠言。祖伊嘗諫紂矣,召穆公嘗諫厲王矣。李斯嘗諫二世矣,而三君不之聽者,蓋其心既不仁,故顛倒迷繆,以危爲安,以菑爲利,以取亡之道爲可樂也。夫人君孰不欲安存而惡危亡,而其反易至此者,私欲蔽障而失其本心故爾。武帝垂髦‘髦’,陳本、四庫本作‘老’。而能聽田千秋,故漢不至於亂。德宗播遷而能聽陸贄,故唐不至於亡。信乎不仁而可與言,猶可以存其國也。雖然,亦僅免於亡而已。若仁人在上,雖居治安之世而樂聞危亂之言,是以長治久安而無後患。吁!此豈武帝、德宗所及哉!

孟子曰:‘桀紂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與之聚之,所惡勿施爾也。民之歸仁也,猶水之就下,獸之走壙也。壙,曠野也。故爲淵敺魚者,獺也,獺,食魚之獸。爲叢敺爵者,鸇也。鸇,鷹類,擊鳥雀。爲湯武敺民者,桀與紂也。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則諸侯皆爲之敺矣,雖欲無王,不可得已。’

臣按:此章之要,在於所欲與聚、所惡勿施之二言。《大學》曰:‘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父母於子,心誠求之,所欲者無不與,所惡者無不去。君之於民,何獨不然?當戰國時,禽獸其民,往往施之以所惡,故孟子激切而言之。夫仁者,豈有心於天下之歸己哉。水就下、獸走壙,理之自然,非有爲而爲之也。故張栻有言:‘循天理而無利天下之心,而天下歸之者,三王之所以王也。’假是道亦以得天下者,漢唐是也。故秦爲漢敺者也,隋爲唐敺者也,爲人上者,其可不鍳於兹。

孟子曰:‘不仁哉!梁惠王也。仁者以其所愛及其所不愛,不仁者以其所不愛及其所愛。’公孫丑曰:‘何謂也?’‘梁惠王以土地之故,糜爛其民,而戰之大敗,將復之,恐不能勝,故驅其所愛子弟以殉之。是之謂以其所不愛及其所愛也。謂使太子申與齊戰,爲齊所擄也。’

臣按:人之情孰不愛,其所親而梁惠王乃倒置若是者。以貪得之心勝,故天理熄滅,人欲横流,而至於斯極也。朱熹謂:‘仁人之恩自内及外,不仁之禍自踈及親。’斯言盡之矣。嗚呼!梁惠王以土地之故,驅子弟以殉之,故孟子譏其不仁。後世之君有以信讒殺子如漢武帝、唐明皇者,其事雖異,其心則同。蓋梁惠王貪得,故驅之以戰而不恤,二君患失,故因讒殺之而不復辨,皆由私欲之蔽而喪其本心故也。孟子之言仁,於君道爲尤切,故備著于篇云。以上専言仁。

以上論吾道源流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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