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蓝曦的推门而入,我同杜淼的对话停止,我转身继续收拾桌子,而她则趴在凳子上,盯着我的动作,不再问东问西。
进来后的蓝曦,心情不错,她顺手将一个蛋糕盒子放到我的面前,双手合十,“谢谢你阿,肖茉。”
“奥,没事。”我冲她摆手,目光落到面前的盒子上,里面一块黑黑的布朗尼,不是cheese。
深呼一口气,我将蛋糕推到一边,拿了一瓶酸奶,递给蓝曦,问,“怎么没和他多聊一会?”
身旁,杜淼瞅着我俩,眼睛转阿转的,依旧老实巴交,没有插嘴。
“有老师给他打电话,好像是安排了宿舍,不过……”插上吸管,蓝曦眨眨眼睛,随即扬了扬手里的电话,笑容清甜,“他给我留了微信,说过几天有空,教我打球。”
事实上,我曾看过这样一段话,人没有付出就什么都得不到,为了得到,就必须付出。当时的我觉得这话说的精辟便顺手将它记了下来。只不过,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都不清楚,很多时候,付出需要指名道姓,倘若对方将一切看成事理所当然,那么未来的某一日,没有回报,取而代之的则是无休止的要求,索取,甚至,剥夺。
当晚熄灯后,夜色芒然,淡而无光,我在床上睁着眼睛,不明缘由的辗转了许久。几近午夜的时候,蓝曦的床边亮起一团微弱的光亮,她坐起来,从肉粉色的幔帐中伸出脑袋,小声的问了一句,“肖茉,你睡了么?”
我被吓了一跳,也伸长脑袋,往下探了探头,“嗯?没阿!”
闻声,她顺手将旁边的小台灯关掉,抱着枕头站了起来,蹑手蹑脚的来到我的床边,仰起头,她的脸在黑暗中泛着光,竟然有点神奇,她问,轻声细语的,“那个……我们能聊聊么?”
微微有些意外,我愣了一下,虽说有点疑惑,但最终还是往里靠了靠,给她腾出了个位置,“行,上来吧。”
秋末的夜晚,风过无痕,月落无影,天际边悬挂的星,密密麻麻,却皆然,暗淡无光。
蓝曦爬进我的被窝后,我们望着浓稠如墨的夜空,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我在心中码好了一系列问题,并将它们一一标码,写出答案。然而,几分钟后,当她率先打破寂静,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问句。她说,
“肖茉,我这样留下木同学的电话,你不会生气吧。”
显然,我对这样的陈述句有些措手不及,扭头望她,我从她眼中看到一丝细光,长而明亮。果然,她是那种心细如尘的女生,不像下面那位,天塌下来,照样睡成死猪,
我笑,用的是反问句,“当然不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奥……”拉长音应了一声,她望着我,目光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却在几分钟后,确定了什么,便笑着摇摇头,呢喃着,夹杂着一点儿重重的喘息,“那就好。”
事实上,此时此刻,我十有八九是猜到蓝曦心思的。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很认真的给她普及了一下关于木子枢的知识,整个过程,她听得认认真真,并时不时的点头或者深思。
滴答滴答,钟表的指针慢慢旋转着,临近两点半的时候,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结果,很不巧,对面的下铺传出一阵骚动,几秒后,杜淼突然跟僵尸似得“咚”一声坐了起来。黑暗中,她吸了吸鼻子,随即打了个喷嚏,伸手往旁边摸了摸,我猜她是想摸纸巾,可没摸到,便点开手机屏幕起了身,于是,PLUS的硕大屏幕照耀下,她瞅见了对面床上的两个脑袋,半响后,她大叫,对面的楼都能听见,
“好啊,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趁着老娘睡觉,竟然不声不响钻进了一个被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