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妃在大殿中等了太后郭氏整整两个时辰,见太后那老不死还不出来,于是假笑对刘嬷嬷说:“本宫就不打扰太后娘娘了了,就先行告退了。≧”嘴角向上扯出了一道弧线,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接着道:“今日听闻安平郡主进宫,本宫早就想见识一下安平郡主的风采,可惜啊。”说道这就停了下来。
刘嬷嬷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赵贵妃恐怕早就知道太后娘娘并未午睡,可刘嬷嬷是谁,在太后身边待了几十年的人,撒起谎来也是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刘嬷嬷正摆着恭送赵贵妃娘娘的姿势,低垂眉目恭敬道:“郡主来了这好一会了,也还在歇着呢。”
袖子里的手不甘的抓紧又松开。赵贵妃温婉的笑开,眉目之间没有半分阴霾,眼神流光溢彩,整张脸容光焕,晃的刘嬷嬷眼花。赵贵妃拎起手中的帕子捂着嘴,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呢。”施施然的带着明月、明心、明兰一众人离开兴庆宫。
刘嬷嬷恭敬的站在一旁恭送赵贵妃。
后院祖孙二人已下了近一整天的棋了,眼看暮色临近,天边一层层的被熏染成橘红色,太阳眼看将要落山了。
太后郭氏下棋下的也乏了,不待太后吱声,诗画已主动上前给太后锤肩。太后半眯着眼,慈爱的对安平郡主说:“眼看宫门就要落锁了,安平,你不如就到宫中留宿吧。等明日清晨再出宫。”
安平郡主确实许久未见祖母很是想念,可是心中又放心不下幼弟,心中忧虑。考虑了半晌,对外祖母道:“外祖母,我心中实在是担忧弟弟,他如今并还未好全,而且父亲又不在府中,我实是忧虑。”
太后郭氏看自己外孙女眉眼中的憔悴,也很心疼,向安平郡主招手,开口道:“安平,你到外祖母这里来,让你外祖母好好看看你。”
安平郡主碎步上前,站定太后郭氏面前,太后郭氏拍着她的手:“安平,你是个好孩子。”太后虽然很舍不得安平郡主,但还是理解安平郡主担忧父兄的心情,开口安慰:“你不必担忧,你父亲必然回大胜而归的。”又整理了下安平郡主的袖子:“知道你担忧弟弟,但要记得经常来看看你外祖母。”
安平郡主应是,祖孙二人好一阵的亲近,眼看宫门就要落锁了,太后郭氏才依依不舍的放安平郡主离开。
夜完全降临的时候,安平郡主才回到公主府。府中长随见安平郡主回来连忙通报安平郡主,她的堂兄陈奉远来了。安平郡主疑惑这么晚了,大哥怎么来了。难道是来探望甯儿的?
安平郡主疑惑的跟着长随步入大堂,看见陈奉远正背对着自己望着远方。长身玉立,几日着
了一身月白儒裳,冠带巍峨,安平郡主出声唤道:“大哥。”
陈奉远转过身来,和煦的笑着:“思茗妹妹,你回来了。我找你正有事呢。”说着示意按安平郡主坐下,自己则坐在靠近安平郡主的椅子上。
安平郡主询问:“大哥,你找我什么事?”一面转头对晴雪道:“去叫人重新上茶。”晴雪应声退下做事。
陈奉远正色道:“甯儿的事已经有了些眉目了。”说着又正了正衣襟。
奉甯坠马一事早就成了安平郡主心口的一根刺,此时听到奉甯坠马一事已查到些眉目,安平郡主很是高兴,心急道:“大哥,你快说说看!究竟是哪个小人做的?”
陈奉远听到安平郡主骂那行事的人是小人,眼睛不自然的眨了下,这个表情转瞬即逝。陈奉远安抚安平郡主:“思茗妹妹,你先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安平郡主哪里冷静的下来,但还是强行的装作平静的样子:“大哥,你说吧。”
晴雪给陈奉远倒了杯茶。陈奉远手指摩擦这杯沿,双眼盯着杯子,对安平郡主说:“甯儿在学堂认识了户部侍郎的儿子赵玉凌,那赵玉凌早就学会了骑马,经常在甯儿面前炫耀。”说道这,陈奉远喝了口茶,继续道:“所以甯儿才会想要骑马,但叔父不允许他现在骑马,于是他就偷偷的骑马。这户部侍郎虽然和叔父没有什么不和,坏就坏在那赵玉凌和李秀文是好朋友。那李秀文是李将军的嫡长子,李将军向来和叔父不和,恐怕这中间多有牵涉。”
安平郡主恨不得撕了那李将军,大人之间的事为何要牵扯道小孩子,甯儿何其无辜。陈奉远话中有颇多漏洞,只是安平郡主正在起头上,未曾现。安平郡主咬牙切齿的问:“大哥,那府里的叛徒可有查出是谁?”
陈奉远摩擦杯沿的手指停了下来,抬起头对安平郡主说:“毕竟是公主府的私事,我就不掺合了,让陈二叔告诉你怎么一回事。”
确实,叫陈奉远查这件事本就有些不妥,安平郡主点点头,问长兄:“大哥,你今日不如就在府里用膳吧?”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星空零落的散着几颗星星,在天空闪着光。
陈奉远见天色晚了,也就答应了,叫了小厮回忠义侯府通报。陈奉远和安平郡主用过晚膳就离开了公主府。
安平郡主唤来了陈二,问:“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二低身的站在安平郡主面前,回答道:“郡主,是有人给少爷的马喂了东西。那人是在马厩中专门管饲料的小厮的好友,名叫十一,以前在前院做打扫的工作。他偷偷的给小少爷骑的马喂了泻药,所以那马才会突然暴躁,使得小少爷坠马。’
竟然是一个与马房无关的工作,怪不得这么不好查。安平郡主又问:“那个奴才呢?”
陈二低着头,手放在腰侧垂着,回答道:“已经被乱棍打死扔出了公主府。”
安平郡主大惊,怎么这么快就弄死了,于是怒道:“为何不等我回来再审问?”
陈二并没又被吓到,平静道:“是大公子吩咐奴才这么做的,怕郡主您下不去手。”
安平郡主怔住,没好气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让陈二下去了。
安平郡主一个人坐在大堂中起了呆,一股孤独之感油然而生,空荡荡的公主府似乎只剩下自己。直到晴雪叫自己唤自己才清醒过来。
深夜,谢府。
“你说,那陈奉远真的这么说的?”谢景倾停下自己手中的笔,墨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属下。
剑心半跪在地上,回答道:“回主子,红菱确实如此报告的。”
谢景倾又执起笔继续写了起来,头也没抬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半真半假确实让人难以辨认呐,安平这一回我一定会保护你不受伤害的,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我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夜色越来越深,谢景倾房中的灯也灭了。徒留满空的星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