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我在帝豪酒吧,小离,你快过来,我真的好难受……&rdo;苏清风断断续续的说着,挂掉了电话。
时离看看时间,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想起苏清风刚才疯狂的话,时离只好向周姐请了假,人打车快速往帝豪酒吧赶去。
酒吧里音乐嘈杂,舞池里有舞娘疯狂的扭动歌唱,时离终于在鬼叫的人群里,发现了那个缩在吧台狂灌酒的苏清风。
&ldo;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不去上班,在这里喝酒啊?&rdo;依照苏清风的性子,他很少这么自暴自弃的,即便是遇到汪玲的事,也不见得他这样。
苏清风听见时离的声音,犹如见到救星一样,立刻拉着时离坐下来,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时离本想把他推开,但对上苏清风可怜兮兮的眼神,她停了下动作,只是把身子往旁边侧了侧。
&ldo;小离,我这里好难受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怎么生活这么苦啊!&rdo;苏清风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时离赶紧从包里掏出纸巾,朝苏清风递过去。
没想到他却把纸巾丢开,扔到了一边,时离叹口气儿,才要抽纸替他擦一擦,却听见后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ldo;他奶奶的,谁这么不长眼,把垃圾丢到老子身上?嗝……&rdo;说话的是个染着黄毛纹着刺青的青年,身上破洞似得牛仔裤,还有灰不拉几的t恤,看起来既邋遢又脏乱。
苏清风见人走过来,立刻把时离护在身后。
青年伸出花臂的胳膊推了推苏清风的肩膀:&ldo;是不是你?啊?你个弱鸡!&rdo;
见苏清风戴着眼镜,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样,那青年更是起了欺负的心思,浑浊的目光落在后面的时离身上,&ldo;哟&rdo;了声:&ldo;没想到你个弱鸡还有个这么正点的女朋友,哈,三子,我们上,把那妞拿下来,陪我们哥几个玩玩?&rdo;
时离吓得撑大了眼眶,她这才看清那黄毛身后还有红毛绿毛,五六个小混混样的男人,全都跟在他后面。
苏清风是喝高了,眼前光影乱转,他知道人多,但依旧挺起胸膛把时离护在身后,并对她小声说道:&ldo;待会儿要是打起来,小离,你就快点跑!&rdo;
&ldo;那怎么行?&rdo;时离见苏清风站都站不稳,而且对方人多势众,他人过去铁定是被打的份儿,求助的望向周围的人,发现都是看哈哈笑的,根本没有人愿意帮忙。
就在那些人操起凳子酒瓶子砸过来的时候,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花褂子黑裤子的男人,后面跟着十几个黑西装保镖。
&ldo;什么事?敢在我左老大的地盘上闹事,你们几个还真是不给我面子啊?&rdo;
黄毛一见来人,立刻吓得手里的凳子掉在地上,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ldo;大哥,小弟第一次来贵地,不知道这家酒吧是您开的,真是对不住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rdo;使劲朝后面的小弟挥挥手,几个混混刺溜钻出了酒吧,算是有多远走多远。
时离彻底愣住,她眸光狐疑的落在那个花褂子男人身上,光秃秃的脑袋,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从额角到下巴有一条长长的疤痕,看起来像刀疤,让他整个人显得戾气很重,很像港片中的那些黑帮老大。
左老大朝周围挥挥手:&ldo;大家继续玩,别扫了兴,凡是来帝豪酒吧的,都是我左老大的客人!&rdo;
dj音乐被放大了数倍,周围的气氛又嗨起来,没人会在乎这个小小的插曲,因为此地是左老大的地盘,人身安全有保障,众人玩的更疯,舞娘的腰肢似乎下一刻就要扭断。
时离朝左老大道了声谢,扶着苏清风走出了酒吧。
左老大眯眼望着走远的身影,压下了眼底诡谲的波光。
&ldo;老大,您的酒。&rdo;后面的小弟递过来一个高脚杯。
左老大伸手接过,透明的杯底,露出了一根畸形的小指。
时离拦了辆出租车,但司机从窗户露出头来,嫌弃的望着醉醺醺的苏清风,冲时离摇摇头:&ldo;抱歉,我不想拉醉鬼,省的弄脏了我的车。&rdo;
刚停下的出租车又开远,时离胳膊还未来得及放下,她&ldo;诶&rdo;了声,见身边的人往一边倒去,急忙又扶住。
苏清风呵呵一笑,笑的眼泪直往下流:&ldo;我走到哪儿都没人喜欢,这五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啊?&rdo;
&ldo;苏清风,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再大的苦难,总会过去的。&rdo;时离安慰着,由于打不到车,只好扶着苏清风亦步亦趋的往人行道走去。
路边的树叶茂盛,遮挡住路灯,在树底下投下一大片的阴影,人行道上的人并不多,偶尔有遛狗的老头路过。
苏清风走了会儿,捂着胸口停下来,朝她摆摆手:&ldo;小离,我有点难受。&rdo;
时离从包里掏出纸巾,扶着苏清风坐在路边的休息椅上:&ldo;你是不是想吐?啊?&rdo;
苏清风耷拉着脑袋,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时离闹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好陪着他一起坐下来。
夜风清凉,吹散了苏清风浑身的酒气,他眯缝着眼,原本白皙的皮肤红乎乎的,他两手紧抓着时离的小手,就是不松开。
时离尝试了几次,就放弃了,她微微一叹:&ldo;想当年,我们三人是多么好啊,只是没想到五年后,什么都变了。死党变仇人,朋友变夫妻,时间改变了一切,却令我们之间面目全非,究竟又怪得了谁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