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的情谊钟尧还记得多少?被他那样糟践,又还剩多少?
现在钟尧对他的忍让和宽容,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性格如此?钟尧对他的信任,会不会只是因为许久不曾有人陪伴,贪念朋友的温暖?
钟尧敏感,如果贸然表白,他会不会直接逃走,或是为了不失去这份温暖而故意迁就他?
他的钟尧,他该如何是好?
祁宓沉吟片刻:“外公,您先不要告诉钟尧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心思重,我怕他瞎想。”
他还要等一个更好的时机,等到钟尧完全信任他的时候,再告诉钟尧,或是让钟尧自己跟他说。
祁宓看了眼钟表,不知不觉,他和苏老爷子竟然聊了两三个小时了。
可明明只有两三个小时,他却想钟尧想得不行。
“老爷子,您就没什么话跟我说了?”祁宓笑道:“之前您对我说的话,我可还记得,你说早知道你不多管闲事,领这么个麻烦回来了,其实我根本不用跟您回来治对不对?”
聊了这么半天,苏孟说过这句话,他自己都记不大清了,他道:“你这小子也太精明了点,尧尧跟你还不是成天见儿的吃亏?”
“您放心。”祁宓笑得温柔,“我永远都是站在他那边对别人精明,这个别人也包括我自己。”
……
过了午夜十二点,钟尧越发睡不着觉,他想了想还是从房子里出来,坐在了院子里的吊椅上面。
此时正是阴气最盛的时候,更何况这是座鬼宅,即便坟冢被封印,同样是鬼气逼人。钟尧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就是所谓“以毒攻毒”。
小时候父母带他寻访过不少仙师,不止是吸阴气,与鬼搏斗的事他都做过不少,虽然他感觉不出效果如何,但应该还是有些效果的。
他虽然不喜欢这种气味,但是为了克制心魔,有些苦头非吃不可。
更何况现在祁宓来了,他应当更谨慎才对。
想到这里,钟尧又深吸了一口气,甚至觉得这阴气里似乎偷偷拌了糖,还有些甜丝丝的。
不过祁宓今天并不会回来…他好像有点想……
钟尧揉揉脸,祁宓走之前说过他粘人…这才分开几个小时就觉得想念了,难不成他真的很粘祁宓?
想到这钟尧脸有些红,他敲了敲吊椅的绳索,很结实,他有些孤独又有些快乐,就连这个吊椅也是祁宓亲手装的呢,说是等春天的时候树上开花了,怕他赏花时没有坐的地方。
祁宓不知道早就被钟尧提前用了。
钟尧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吊椅上,闭起眼,祁宓真好啊,真周到,他以前吸阴气都没吸得这么快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