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在农村,以前那会科技还不发达,收的麦子不能立马处理,要在地里等着脱粒,所以收好的麦子就需要有人在地里看着。守夜的责任自然都落到男人身上。
吃过晚饭,爷爷带着一壶水,牵着我家大黄狗就去出去了。蹲在地头上抽着烟和隔壁地里的三大爷喊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到半夜三大爷说累了,要回家找儿子来替他,交代爷爷帮忙看一会麦子。
三大爷走后爷爷拿着手电筒在地里来回走了几圈,松开了大黄狗的链子,叫它到处跑跑。然后靠在麦秸上,无聊的抽着烟。
突然听见大黄狗一阵乱叫,爷爷慌忙起身,拿起手电筒朝黄狗叫唤的方向照去,横着扫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大黄狗依旧叫个不停,爷爷怒了:“叫什么叫!老实点!”
狗听见爷爷的训斥就不叫了,安静的趴在爷爷脚边。但是依旧警觉的竖着耳朵,眼睛直直的盯着一个方向看。
突然黑暗中一个白影晃过,大黄狗立马起身,嘴里发着呜呜呜呜呜的叫声。
爷爷又拿手电筒照了照,这次看清了,一只雪白的白兔,通红的双眼,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蹦回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大黄狗嗖的一下子蹿了过去,紧接着立马哀嚎着跑回来。一头扎进麦秸里,不论爷爷怎么叫它都不肯出来。
爷爷更是觉得奇怪,区区一只兔子,怎么能把一只狗吓成这样。这就要前去看个究竟,刚抬腿,大黄狗又蹿了出来,使劲往后扯着爷爷裤腿。爷爷更加生气:“你这孬种,一个兔子就吓成这样,现在又干嘛。”
这时三大爷的儿子海子来了,远远的在地头喊。
“怎么了,叔?有偷麦子的?”海子喘着粗气,朝爷爷跑来。
“啊,海子啊,没事,这狗今天邪门,被个兔子吓的不正常。”见海子过来,大黄狗松了口,又钻进麦秸里,不出声。
“叔,你说兔子?什么兔子?是不是白兔子?”海子吃惊的问。
“唉?你又没见,你怎么知道是白的?”
“这事说了邪门了。前些日子,听说西村李胖子守夜抓了一只白兔子,没过几天就疯了。”
爷爷突然明白过来,从麦秸里抱出大黄狗,笑足颜开“你这孬孙,刚才可是救了我一命。”
话说也巧,第二天一早就看见李胖子从田间经过,疯疯癫癫边走边唱。李胖子三四十岁的高大身材,唱出来的声音竟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细嫩声音,凡是看见的人,都远远的躲着看。后面跟着李胖子的妈,哭天抢地的拉他回去,她哪里拉的动。
李胖子唱的含含糊糊的,但也隐约听得出
二尺的白缎,梁上挂,
夜夜守郎,郎不回。
苦我望断肝肠,
无人怜啊
无人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