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因臣失察,致使您心爱的玉佩不慎摔碎,臣深感愧疚。这几日臣特意命人四处搜集,找到了质地和做工都精良的玉佩,希望能弥补臣之前的过失。”
楚乐仪目光落在锦盒上,“说了不是你的过失。”
“殿下宽宏大度,臣感激。”他将锦盒的盒盖打开,“您看看吧,说不定喜欢。”
一股淡淡的青竹香气飘散开来,里面铺着绸缎,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数枚圆环形玉佩。
与她摔碎的那块是差不多的样式,却也有不同之处。
雕纹图案有不同,云纹,水波纹,四君子纹,人物纹。
玉质也有不同,乳白色的羊脂玉,翠绿欲滴的碧玉,黑中带亮的墨玉……
她伸手拿了那块比较特异的墨玉端详,颜色像她的玄铁,但比玄铁润。
游旭向前将锦盒轻轻放置在她身侧的桌案上,“殿下,以后臣与您和太子殿下就是自己人了,还请您笑纳,臣花了心思去找的。”
自己人?
楚乐仪手一顿,这个“自己人”她还接受不了,毕竟“交易”并不是通过她达成的。
“倒也不用这么快说是自己人。”
“殿下,您讨厌臣吗?”
“为何有此一问?”
“臣通过您投效于太子殿下,如今也达成了出征的心愿,以后必为太子殿下所驱使。您却说不用这么快说是自己人,是不是臣前些日子惹您生气,您讨厌臣了?”
这话属实不合时宜,楚乐仪心里突生异样的感受,为什么他一直强调是“自己人”。
为什么他要在意什么讨厌还是不讨厌?
他就这么急着加入“太子的派系”吗?
先前对游旭的警觉又浮了上来,使她下意识伪装。
眉眼弯弯,语调潺潺,轻率玩笑一般,“就你惹本宫那一点,还够不上,若想让本宫讨厌,还需再努力努力才是。”
她把玩着手中的墨玉,又瞥向锦盒中的其他环形玉佩,抬眸打趣,“这可都归本宫了。”
游旭眸中的忧虑散了几分,嘴角上扬,“殿下宽宏,殿下若是喜欢,臣再为您找。”
楚乐仪摇摇头,“不日就要出征,你还是把心思用在操练上吧。”
*
琼花簌簌,积雪没踝的深夜里,楚乐宸匆匆赶至公主府。
一袭夜行衣袍猎猎作响,双眸深邃似寒星,薄唇紧抿,俊朗的身姿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他目光如炬,穿透夜色与雪幕,所到之处,连寒夜风雪都似要避让三分。
身后数名侍卫皆着劲装,步伐整齐沉稳,积雪被踏得簌簌作响,俱是训练有素的肃杀之气。
门房的通报刚到没多久,太子殿下紧跟着就到了。采苓打了个冷战,迎上前去,
“恭迎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已经睡下了,请您在书房稍待,奴婢叫醒公主殿下。”
“外面冷,不必叫她去书房了,孤在外间等她。”
采苓垂下脑袋应是,急忙开了卧房外间的房门,将太子让了进去。
侍卫迅速有序的无声散开,隐于回廊的阴影之下。
卧房外间,烛火点的更亮。
楚乐宸由婢女服侍解下外袍,净了手脸,将身子烘热。
楚乐仪睡的正香,黑甜无梦,在一声一声的轻唤中,像是打开了一层又一层的壳子,渐渐清醒过来。
她满脸倦容,眼也睁不开。
“怎得了?大半夜的,于兹国打进惠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