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舅舅庄胜所用的纸张一样,那封信湿了水之后能够显示出其他内容。陆淮之就像当时的她一样,也发现了这件事情。
那张纸上显示出来的另一重信息就是,李韩在长信侯府。
当时陆淮之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时候,穆三郎藏在草堆里,一定是听到了。
“所以这跟后来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少年翻来覆去地端详自己的手指:“因为要杀我的人就是李韩啊。”他说话时的语气非常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所有人都应该早就烂熟于心的事情。
“听到追杀自己的人的名字,第一反应居然是装昏吗?”沈以宁提出疑问。
“我觉得你不像坏人,”穆三郎诚恳地说,“他更像一点。”穆三郎瞥了一眼陆淮之。
“但看起来,他应该听你的,”穆三郎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我选择赌一把,觉得你会救我。”
“那你为什么给我下药?”
“因为我觉得你像坏人啊。”穆三郎眨了眨眼,天真无辜地说。
“再说了,那也只不过是寻常的迷药罢了,确实会让人头昏脑热,但时间很短,”穆三郎不以为然道,“只不过是我平日里用来防身的药物罢了。”
还真是不走寻常路的防身方法。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那是春、药。”
“因为你一开始让她不要救我来着,我吓唬吓唬你,”穆三郎歪了一下头,看着陆淮之说道,“而且,也不算冤枉你吧,你对我态度一直很差啊。”
“他不是对你态度差,”沈以宁替陆淮之解释道,“他是对所有人态度都很差。”
穆三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沈以宁。
嗯,好像不是没有例外。
“你为什么说,要杀你的人,就是李韩?”
“我听到了啊,”穆三郎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他们在那里吵着要回长信侯那里复命,其中一个叫什么李韩的,嗓门最大。”
“他们一直分赃不均,以为我已经快断气了,根本没管我。我就在那个时候一直爬啊爬,后来看到一大队停在路边的马车,我就铆足了劲钻进草垛里面去了。”
“所以说啊,反派话不要太多。”穆三郎不屑地总结道。
“听说他们抓到我有一大笔钱,他们个个都想独吞,”穆三郎见两人都没有反应,嬉笑道,“结果我跑了,我看他们回去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我听说长信侯府的杀手若是没有完成任务,要么死在外头,活着回去的话要活活打断一条腿,真有意思。”
陆淮之斜了穆三郎一眼。他和姐姐在长信侯府时,确实听过这样的传言。
沈以宁听到穆三郎的话,身子轻微地颤抖。他似乎根本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你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我是谁?”穆三郎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是穆三郎啊。”他又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你是燕国人?”
穆三郎看向沈以宁,表情有一丝惊讶,他刚要有所动作,却牵动了自己的伤口,痛的他龇牙咧嘴:“我全身上下有哪里写着燕国人吗?”
沈以宁没觉得自己能做预知未来的梦这件事是一个好理由。
“你说话时是燕国口音。你们说话的语调与中原不同。”
沈以宁扬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