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渝棠受不住穆京宸这般耍赖,拽着他往澡堂里塞,里头果真已经准备好了一桶乌漆嘛黑的药水。
渝棠照顾渝眠照顾太久,习惯性地就先伸手进去试了试水温。
穆京宸则非常厚脸皮地站在一旁,张开双臂等着渝棠帮他脱衣服。
“穆先生,希望你能明白,你只是发烧,而不是残疾。”
渝棠无奈道。
“我头好疼。”
穆京宸假装扶额要晕倒,渝棠拿他没办法,心想长痛不如短痛,只得上手飞速帮穆京宸解开扣子脱衣服。
穆京宸的身材比他想的还要好。
那是一副极其有韧性的身体,甚至可以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勃勃强劲,渝棠不敢盯着他看,只得避开目光,胡乱扯开他的衣领。
“渝老师,扣子在左边,你摸的是右边。”
穆京宸好笑地提醒他。
“水汽太大,看不清……”
渝棠辩解道,更加仓皇局促地扒掉了他身上的衣服,把他往里头推去,
“内衣你自己脱!”
“谢谢小渝老师。”
穆京宸没忍住笑出声,没再占渝棠便宜,知趣地自己脱完了剩下的衣服泡进桶里。
渝棠捂着眼睛,确认他完全坐进桶里、自己不会看见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后才放下手,而他刚睁开眼就看见了一个该死的木瓢端端正正地摆在他面前。
做了一会儿心理斗争后,渝棠叹了口气,还是抄起木瓢走了过去。
如果穆京宸再敢在嘴上占他便宜,他就一瓢把他敲晕。
当渝棠掀开挡帘清晰地看清背对着他的穆京宸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看起来意气风发的少年脊背上是道道丑陋狰狞的疤痕,每一道背后都藏着一次次濒死的厮杀。
就是这双遍布伤痕的年轻肩膀撑起了大半个边境的安宁,道道创伤如同横亘在山匪与村城间的沟壑,将一切祸乱悄无声息地阻挡在山外。
“小海棠?”
穆京宸见他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有些好奇地回头看去。
“这些,还会疼吗?”
渝棠鬼使神差地就摸上了他背上的某道伤痕,轻凉的触碰让穆京宸微微僵了僵身体。
“都是早些年留下的,现在回到城里过好日子,哪里还会疼。”
“这些都伤在要害处……”
“既然是往我身上砍,自然要下狠手。”
“还好你活着回来了,你……”
渝棠的手指缓缓在他腰背之间的伤疤上游离,他还欲再说点什么,却被穆京宸突然啪的一声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