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罩中的江玉陨,像是泡在了暖水之中,竟有丝说不出的舒适!渐渐的,手腕的痛楚也得到了缓解,蝎子收起了蝎子尾,肚子吸得浑圆,快速滚落在榻,沿着两人紧挨的手臂,爬上帝赢的手腕。那一团蓝色的光耀依然笼罩周身,江玉陨依然动弹不得,视线极力下移,发现那腕间的青枝,竟然真的消失了!那蝎子爬到帝赢腕间,稍作停留,以同样的方式,吸食掉帝赢手腕上的青枝。只见它肚子越来越鼓,超出了身体的好几倍,却像是不知道饱胀感一般,不停吸食着。直到最后一点青枝,在帝赢手腕间,如丹青被水洗去,消失得干干净净。那黑蝎子才晃晃悠悠的收起尾钳,头重脚轻,滚落下帝赢的手腕。却不想,刚滚在褥子间的黑蝎子,却砰的一声,圆滚滚的肚子,竟然爆炸了!黑色汁液瞬间洒满了丝绸绣花的床褥!甚至有不少,溅在了两人的手臂之上。与此同时,“噗!”那老头一口鲜血喷出,人也跟着栽倒在地!“天师,你没事吧?”太皇太后神情焦急的走过来,去扶老头,广袖挥开时,一只神秘的黑虫跌落,悄无声息,至帝赢鞋的裤腿处,钻了进去!江玉陨浑然不知,笼罩在身上的蓝光逐渐消散,他人也跟着昏昏沉沉,昏死过去!眼前的世界,倏地黑暗下来。努力想要强撑的意识,也隐入黑暗之中,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四周静谧如水,安静得一片玄音。……三日后,摄政王府。红梅的花期持续几日后,逐渐显现出颓败之势。微风一吹,满枝丫的花瓣像是下雨般洋洋洒洒的落,新绿长出,不再见花红。梅树下,一袭玄衣的帝赢肩头落满了绯红花瓣。他昂头望向花瓣落尽,只剩光秃秃花蕊和新绿的花枝,浅浅一笑,大手捏着有些枯萎的花瓣,纤长的睫毛在眼脸处投下一片阴影,"查到了吗?”他笑得明明很好看,却让人毛骨悚然。身后的揽月微微发抖:“启禀王爷,还没。”“究竟是谁,怂恿他解除了,连护法大国师都无法解除的连理枝?”掌心的花瓣全烂,像是猩红的血,染花了男人的大手。揽月呼吸一紧,胸膛剧烈起伏:“王爷何不等江公子醒了,亲自审问?”话未落音,新来的护卫至迂回小道匆匆跑来,边跑步喊:“醒了,王爷,醒了……”帝赢听得一愣,有些自朝地笑了笑,“是啊,该醒了。”不知道说的是江玉陨,还是他自己。原来,三天前,太皇太后解掉他二人连理枝一毒后,便命护卫将昏睡中的两人丢进寺庙,悄然离开,还一把火烧了那家他们接头的古玩店!待揽月找到江玉陨和帝赢时,帝赢已经醒了。但是他整个人都有些不正常。原本古铜色健康的肌肤,变得异常苍白,像是被某种不知明的生物,吸光了血液。留下的躯壳空空如也,眼神和心,亦空空如也。他长身半跪,在一片新绿盎然的草坪上,抱着昏迷不醒的江玉陨,周遭蝶走鹰飞,野花纷艷。他就那么维持着一个姿势,抱着人。眼眶赤红,皮肤白得像是冻过的死人,嘴里喃说着:“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本王?本王那么爱你了,你还要大费周章的解除我们唯一的联系?江玉陨……”他一只大手牢牢搂住人,一只大手抓住怀里人芊芊玉指,用力按压在自己胸口,声音哑得像是受伤野兽的悲鸣:“江玉陨,本王这里,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了。为何要解掉连理枝?为何?你是在报复本王?还是在蓄谋离开……”揽月如今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后怕!心说:若不是自己生了张讨人喜欢的俊脸,指不定,还见不到今天的太阳呢。神思间,那拧长枪的小护卫已然跑近,边喘边朝帝赢行礼:“王爷,醒了,醒了……”“放肆,王爷一直醒着呢。”揽月小声提醒了他一句。见到帝赢全是病态的眼神,护卫慌忙改口,结果一紧张,变成:“是,是王爷醒了…不右护卫醒了…呃也不,是江,江公子醒了!”帝赢自然知道。若是换着平时,定会开一两句玩笑。可如今,他跟中了邪似的,眼底病芒一闪而过,拳头咯咯作响的捏了一阵,未道任何言语,拂袖朝寝殿方向走去。……江玉陨头痛欲裂,满头青丝散乱,一对雪白狐耳耷拉着,面色也是毫无血色的白,眼角却通红,像朵迎风抖动的小白花。还没记起之前在将军山的一切,突然整个人腾空,被至后抱起,一颗沉沉的脑袋从后面埋进了他的肩窝。大脑还模糊着,小狐狸茫然地眨了眨眼,刚想偏头,却听闻熟悉的嗓音响起:"江玉陨,我想你"听着熟悉沙哑地像锈铁摩擦的声音,江玉陨食指一伸,戳了戳埋进自己颈窝的脑袋,"你想我,你确定,你不是说的风凉话?"帝赢稍稍抬起头,望着唇红齿白,没心没肺的人儿有点难过,不答反问:"解除了连理枝,你还要我吗?""你这语气,怎么感觉,像是我们的孩子没了?”时隔多日,像是沉睡了一个漫长的世界,再见帝赢,江玉陨看着这屋这床这地这人,都带上了星火。又气又恼,反问道:“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娇羞的撒个娇,然后高高兴兴和你拉手?再说些花言巧语哄骗你?诸如,王爷不伤心,孩子还会有的?"帝赢的笑容,带上了阴森森的病芒,恶狠狠的剜向江玉陨,一字一顿道:"江玉陨,你他娘的将本王当什么了?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还是你的床上玩具?"小黑屋开启(囚禁)“那你特么把小爷我当作了什么?笼子里的金丝雀?想搞就搞,想弄就弄?“江玉陨瞬间火起,横眉冷对,谛视着帝赢。帝赢同样与他对瞪,下颌线紧绷,凶得像是死亡凝视!良久,方哑声道:“本王说过,会娶你。自然是将你当作王妃!”“呵呵,”江玉陨抱起膀子:“得了吧,你曾也说过,连理枝一旦解除,你定会我扒我的皮,拆我的骨,啖我的肉。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眉宇间几不可见的微微一皱,帝赢强撑着心中刀绞一般的疼痛,凤眸微微湿润,翻搅着浓郁的血腥气息,“所以,你宁可选择死,也不肯嫁给本王?!”江玉陨:“……”江玉陨:“你这逻辑思维够发达的,不去写小说,简直浪费人才。”“怎么?这就生气了?“眉头微蹙,帝赢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对!火超大!你看看,我的眉毛都快燃起来了!“江玉陨绝对没有开玩笑!还龇牙咧嘴,向帝赢做着凶狠地表情,连头发丝都跟着轻轻晃动,极力配合他表演。却不想,还粘睡意的他白如美玉,几乎要与雪白丝绸亵衣融为一体,做出这样的动作,看上去奶凶奶凶的,像只故意撒泼的小白猫。想法从不表露在脸上的帝赢眯起眼,心脏躁动得剧烈,砰砰跳动着。那双狭长凤眼阴晴不定,突然闷声一骂:“该死!”继而,猛地圈住他腰肢,大手至下而上,扣住他后脑,咬住那两瓣绯红的唇,啜饮甘露,狠狠用力,像是发泄又像是惩罚,撕咬着那两瓣唇。正凶着男人的江玉陨突然被偷袭,大脑空白之余,生出几分羞恼来。雪玉般的手掌抬起,胡乱朝男人脸上打去。帝赢突然松了手!长身后仰,去拦截他乱挥的手。软趴趴的江玉陨瞬间失去了支点,整个人不受控制倒向帝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