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功夫?”狐狸眼一亮,江玉陨喜道:“意思你可以教我武功,以后我就能自保了?”钩玄眸色幽深地看了他一眼,继而幽幽道:“当你弱的时候,坏人往往最多。这个世界的温柔,都来自于你的强大……若是你学会功夫,再遇到那种突发情况,你不至于落入妖人手中。往后我若不在王爷身边,你不说保护他,至少不用当他的拖油瓶。”拖油瓶其实都是委婉的说法,江玉陨深知,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实则就是个大累赘!瞥了眼碗里黑乎乎的药,他狐狸眼一转,狡黠道:“我也想学武功,但是能不能换个选项?我不想喝这种掺有器官的药啊!昨日就被强灌过,很恶心的好吧……钩玄欺身逼近,单身按住了他手臂,敛眸道:“没有别的选项,你就说,你愿不愿吧?”江玉陨整个人被他逼得往后一退,险些仰头倒在软榻上,看着眼前人胸口起伏不定,怕他又咳,忙道:“你别动气,我愿意……”孰知!话未落音,“吱呀~”一声,房门被人至外狠狠撞开了!“你们在做甚?!”帝赢沉厚充斥着怒意的声音传来,榻上二人皆是一惊!帝赢爱我?偏头,江玉陨对上帝赢暗如沉水的凤眸,慌忙推开钩玄,狐狸眼弯弯:“误会,王爷,全是误会……”“还误会?”看着他俩暧昧不清的姿势,钩玄因刚才的咳嗽,眸中还浮有一层润润的水气,帝赢眼睫一跳,凤眸闪过一道如刀锋般尖锐的冷光,怒道:“方才本王可是亲耳听见,你俩一个在问愿不愿意,一个在答愿意!”用力咬了咬牙,他双瞳逐渐充血,仿佛受伤的野兽,细密的血丝交织出一片沉痛。良久,唇角勾出抹悲戚而又自嘲的笑:“你们这是,在预谋,一起私奔吗?”“私奔是不可能私奔啦,这辈子都不可能私奔的。”跑路倒是必须得有。江玉陨镇定的语气暗藏一丝惊慌,如实解释:“不过是钩玄想教我武功,问我愿不愿意学。王爷您真的是误会了。”“问你愿不愿意学功夫,用得着压在床上问?真当本王是傻子?”帝赢压抑着堵在心口的愤怒,声音从齿缝之中溢出。钩玄波澜不惊地晃了晃手中黑药:“王爷,江公子不想吃药。是属下的手段,激烈了些。还望王爷责罚。”“呵呵。”帝赢冷笑:“那你说说,要怎么罚?”碧纱窗轩风悠悠,珠帘暖阁香阵阵。钩玄清冽的声音似是藏着一点笑意:“就罚属下闭门思过怎样?”“钩玄……”大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手背青筋暴起,帝赢终是忍无可忍:“本王忍你很久了!即日起,你便前往蛮荒剿匪吧!”“啊!”本来想笑的江玉陨一声惊呼:“可是他……”“怎么,你舍不得他,还是想跟他一起去?”帝赢冷面冷心的打断江玉陨!江玉陨的眸光,一瞬变得万分复杂。他本来只是想说:可是钩玄身体不好,蛮荒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要不待他养好伤再去。可帝赢都如此这般说了,他若是说此,无疑是火上浇油。只好乖乖闭嘴。见帝赢是真的见不得自己了,钩玄也不想再找留下来的理由。或许只有离开一段时间,他才会记起我的好。想明白这一点,钩玄衣摆一展,陈铺在地,端跪下去,左手按住右手,支撑于地面,而后,“嘭嘭嘭”一连三个响头,给帝赢行了大宁拜天拜地拜父母的跪拜之礼。行完,他幽幽开口,语气满是哀伤:“感谢当年王爷的收留之恩,葬母之情。往后余生,属下不能再追随王爷左右,你一个人站顶峰,要适应孤独……”声音一梗,他又道:“刺客来时,要记得先观察左边。那些阴暗的,沾满血腥,会脏王爷手的事,通通交给揽月吧……今日一别,从此烟雨落荒城,一人撑伞雨中行…虽末将有幸与你相遇,却无缘再与你同行……王爷,保重!”语落,他孓然起身,抱拳退去。“钩玄……”江玉陨赤着脚,追上去。却被脸色阴郁的男人伸手拦住:“你做甚?!”“去给我的情郎儿道个别,王爷,你满意了吧?”江玉陨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追入院中。红梅花瓣落了一地,钩玄已行至院门。寒枝残雪之下,那抹修长身影迎风而去,一袭玄衣猎猎作响,天地皆白,唯他独黑,更显萧索凄然。江玉陨心底,莫名泛起一阵难忍的疼痛。喘息着叫住人:“喂!真的要走吗?”钩玄脚步顿住。寒风中呼出口白气,似是一团雾,模糊了他的视线。深吸一口气之后,他微微偏头,清冷声线被风送了过来:“不走你养我啊?”卧槽,这这这……这他妈也能行?星爷得罪了!“23世纪我养你没问题,现在,我养不起啊!”江玉陨硬着头皮道。钩玄凉凉一笑:“这不就是了?”“什么时候回来呀?你的身体不要紧吗?呃对了,要不我去帝赢屋里顺几样宝贝,你给捎上当钱花?”江玉陨手脚无处安放,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绞绞手指头。钩玄神色淡淡,背手道:“不用了,我还有些积蓄。就要走了,你过来,我教你一招速成制敌必杀技!”“什么速成制敌必杀技?”江玉陨双眸一亮,兔子似的蹦哒过去。钩玄坦然地迎视他,探出二指,“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看好,像你这样的弱鸡,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修长冷白的二指在江玉陨面前晃了晃,继而曲起,螳螂似的,猛地戳向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在距离琉璃瞳只有001的距离,蓦然顿住。半晌。江玉陨眨巴眨巴眼,“就这?这不就是戳眼睛吗?还速成制敌必杀技?”钩玄垂着眼,深深地注视他,眸色烈烈,“这招你若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自保绝对没有问题。”江玉陨半信半疑,学着他的样子,对着虚空戳了几下,“这样吗?”“要快,指骨张力拉满,像这样……”钩玄握住他手腕,手把手耐心教他,“再快一点…很好,全身力道凝聚在指尖,一定要出其不备!没错,就这样。”直到江玉陨学得有模有样,钩玄才松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每天勤加练习,我看好你。走了……”江玉陨歪歪还缠着纱布的脖子,眼巴巴地睨他:“还会再见吗?”钩玄展颜一笑:“你还想与本将再见?”“不想。”江玉陨回答得坦然。钩玄沉默,背手转过身,黑幽幽的瞳孔望向天,却是连那冬日暖阳都照射不透。须臾,他又是一笑,“也是,你该是恨我的。”看着他眼底的忧伤,江玉陨咬住了下唇,吸了吸气:“也不是那么恨吧,毕竟,你也是身不由己。”“呵,好一个身不由己。真走了……”钩玄未再看他,迈步而去。出去几步,他突而回头,清冷声线被长风吹散,随梅瓣飘零:“其实,王爷是爱你的。只不过,他从未被人爱过,不懂得,要如何去爱人罢了。”“帝赢爱我?”江玉陨又震惊又好笑:“这样的爱给你要不要?”钩玄冷白的肤色在寒气中,显得如若冰雪,唇边浮起丝浅笑,轻声道:“江公子说笑了。如此人物,本将除了亲慕其风采,根本无福消受……总之,以后顺着他点,记得按时喝药…此番前去,无人再为你撑腰了,愿你三冬暖,被他温柔以待。”语落,他人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