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佐助自己知道,他只是答应了“活下去”而已。
面对自己的新生活,佐助全然一副破罐破摔的态度,惠拜托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连件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都没有。
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只剩下了惠一个人。一旦惠要放弃他,佐助觉得自己应当能毫不犹豫地去死。
现在便顺其自然吧。看着惠一天天高兴起来的脸,佐助头疼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要注意的,某种意义上,做到这个承诺真的很简单。
比如佐助只要在惠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惠就觉得今天佐助状态不错;如果佐助能答应和惠一起出门,那惠一整天都会相当开心。
看着惠亮晶晶的眼睛,佐助实在不忍心拒绝他的大部分要求。
像什么可爱的小狗一样,佐助在心里默默地想。
而甚尔回家的次数实在少得可怜,他们兄弟似乎都默认自己没有父亲,生活也过得挺不错的,但在一件事情上,甚尔发挥着绝无法替代的重要作用。
那就是——给生活费。
上次甚尔回来已经是一周之前,惠省了又省,他留下的钱也被两个孩子吃饭花光了。于是惠只好给自己不靠谱的父亲发短信,半天都没有收到回复。
晚上十点。
惠绷着张小脸最后看了眼手机,未接来电:0,未读取信息:0。
他心里一股想冲出去找他爸揍他的冲动。
惠朝佐助叹了口气,摸了摸弟弟的头:“我们先睡吧,”他又想了想,安慰道:“说不定明天爸爸就回来了。”
佐助心想,不,我其实不太在乎他回不回来。但看着惠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他又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半夜三点。
佐助猛然睁开了眼,半掩的窗帘漏出一片清丽的月光。
房间外传来一阵模糊的响动,听不见脚步声,只能听见类似冰箱开关的声音,隐约还有杯瓶碰撞,撞出一点清脆的声响。
惠睡得很熟,一张白净的脸平静,大概是做着什么好梦,显得十分恬静。
佐助看了看惠,不忍心打扰他,安静地朝房间外望去,一片昏暗中,隐约有一个人影晃动。
是谁?
然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那人影彻底不动了,大概是挑了一片还算干净的空地坐了下来,从佐助的视角,正好能看见月光从那人头顶洒下,抚过肩颈,照亮他半片脸庞。
那是一个面容桀骜的男人,长相清俊,眼神落寞,与惠这般相像。
是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