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惠的冷战措施微弱,但还是颇有成效。佐助被惠冷落了整整几天,又看到津美纪这么为难,还是决定先跟惠说话给他服个软算了。
毕竟自己说到底比惠大了十几岁了,让一让惠也不是不行。
佐助这么想的时候完全忘记了日常根本是惠照顾他多一点。
于是在第三天的晚上,他们都爬上了床,佐助扭过头去问他哥哥:“你到底在气什么?”
惠先是不肯说话,他睁着他那双绿眼睛静静地盯着佐助,颇有一番“你自己反省”的意思,但大概是看佐助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惠只好开口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没有必要吧,家里面钱也不多,这也不是什么去医院就有用的病,我觉得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你这样是不尊重你自己,也不尊重我。”惠打断了佐助的话,直勾勾地看他。
佐助一下子就愣了,他皱着眉反问回去:“怎么就不尊重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哪天出事了怎么办?如果明天忽然我知道你晕倒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甚尔就是一个什么都不肯说的混蛋,你也要跟他一样吗?”
惠的声音在抖,他青翠的眼眸也在抖,一张白皙的小脸上可以清晰看见几分痛苦又落寞的神色。
“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是我对你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吗?”
佐助几乎可以听见惠强忍的哽咽声了。他听着惠对他的控诉,第一反应是不解。
惠有这么需要我吗?
他其实还抱着对生命很随便的态度,愿意顺其自然,不自己去做点什么已经是因为惠说要守护他,他被惠打动了而已。
但佐助对“活着”这件事本身,还是没有什么欲求的。甚至在他刚知道自己有哮喘的时候,还很平静的想:
啊,说不定哪天就死掉了。
但惠也有津美纪了,应该没事吧?甚尔不见的时候他看起来挺好的。
所以,如果自己不见的话,惠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但他现在看着惠要泛红的眼眶,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惠大概是很需要他的;而且,他对甚尔的消失其实是很难过的。
或许这份难过在过了一段时间后会淡去,但这种“被抛弃”的疮口已经在惠的心底生根发芽,大约是难以被抹去了。
他犹豫地问:“惠,很需要我吗?”
“你在、说什么话!”惠声音已经有了哭腔:“什么需不需要的,你只要能照顾好自己或者愿意让我照顾你就行了,为什么总问这么奇怪的问题?”